还是她更尴尬。

他坐上车后，狭小的空间内交叠着两人的呼吸声。叶星赫把后座一件外套扔给她。徐荧也没拒绝，直接披在身上。

都这时候了，随便吧，反正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她又尬聊道，总得说点啥。

车灯亮着，雨点击打车顶“啪嗒啪嗒”的十分清脆。叶星赫指尖忽然触到口袋里震动的手机，解锁后才发现开车下山时，徐荧打了许多通未接来电。他不用猜也知道，应该是她手机充上电后，从阿峰或叶雅然那里听说了他冒雨下山的消息。

“人没事就行。”他望着玻璃窗上扭曲的光痕，假意漫不经心。

“我能有什么事。”徐荧又正经起来，下意识反驳，“这种情况下，你不应该冒险开车走山路。”她一直记得他说过的往事。

“徐荧。”叶星赫睫毛在光斑下投下阴影，忽然又转过头望向她，瞳孔里跳动着路灯的碎光。

“刚刚是你让我自私的。”

徐荧急忙偏过头，只看着自己已经淋湿的衣摆。她明白他在说什么，也早已清楚他的心意。

“我们见面，本该问问彼此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叶星赫轻声说道，“可是我们，却像两个陌生人。”

“这样对吗，徐荧？”

她也曾在夜阑梦醒时，盼着与他重逢，可藏着千言万语，此时面对着他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对不起。”她只开口道，喉咙却像塞着浸水的棉花，“当年我们家有变故，我实在无暇顾及太多事情。是我欠你的。”

一句对不起并不能让叶星赫满意，而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徐荧当年为什么一走了之。

叶星赫望着她湿透的头发，冷笑一声，“徐荧，如果你觉得欠我，那从现在开始，弥补我。”

他目光灼热，陈述道。

“做我女朋友。”

*

徐荧按照叶雅然给的定位，开车到达了目的地时，雨已经停了。

暮色中，酒店小院里的圆桌上人已经坐齐了，看到他们车开来的时候都张望着起身迎接。然而，看着这俩人沉默着从车上下来时，大伙又觉得，他俩气氛有点微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