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恒满眼感激地看着陪着跟来的李声依说道。
“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李声依顺手熟练地把床的高度摇好,“我和小荧这关系,照顾您就是自家人的事儿!”
老徐摩挲着病床护栏,慈爱地看着她,“好姑娘,有对象了吗?”
病房突然安静,李声依猝不及防被催婚,手中的病历本差点滑落,笑容凝固在脸上,“还……还没呢。”
“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成个家总有人照应。”徐建恒的目光扫过正整理衣物的徐荧,这话也是说给她听的。
这么多年,都没带过男生回家见他。当爹的也不好多问闺女感情问题,一见面就忍不住着急的旁敲侧击。
李声依正要开口活跃氛围,徐荧抱着叠好的病号服就凑过来笑嘻嘻道,“没事,要是我俩都嫁不出去,干脆搭伙过日子得了。”
徐建恒立刻严肃起来,“啥话!人家声依还不愿意和你一起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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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声伊要值班,徐荧就带着徐建恒出去吃了顿比较清淡的云南菜,饭后两人就在附近的梧桐道溜达。
“爸,等做完手术,我多带你去逛逛,博物馆艺术展啥的,都挺好玩的……”在北京上学都近十年了,也没带他畅快地玩过,心里对他常觉亏欠。
而徐建恒却觉得姑娘打拼在外,自己也帮不上什么,“着啥急,等你成家生了娃,我就来长住,天天推着娃娃逛公园。”他眼角笑出细密的纹路畅想着。
市内早上刚下了雨,晚上空气很好,前方小公园传来二胡与扬琴交织的旋律,银发老人组成的民乐队围坐凉亭,悠扬的曲调里,几个孩童举着风车追逐着嬉笑。
徐荧不由回忆到了小时候,晚饭后徐建恒总能麻利地刷完碗筷,他们一家三口就会下楼散步。两只大手牵着她,三个影子在路灯下拉长,他们兜圈绕道,但总会朝家的方向走去。
那时她要踮着脚才能勾住父亲的手。但现在她长大了,三个影子变成了两个。小时候望着遥不可及的肩膀,变成了微驼的脊背。而她也代替他们成为了这个家的支柱。
想到这里,徐荧把老徐的手臂挽得更紧了些。
而父女之间似乎总心有灵犀,徐建恒粗糙的手掌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一定要赶紧好起来呀。”
晚上回到病房的时候,徐荧又感觉头痛腿酸,趁着老徐洗漱的间隙,她悄悄测了体温,果不其然又烧起来了。
她吃了片退烧药,强撑着和老徐聊了会天,然后又拿着电脑处理了些剧组那边发来的工作,才放开折叠床,听着老徐的呼吸声,在药效的眩晕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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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徐荧就带徐建恒做了各项检查。她拿着各种单据在住院部大楼里来回奔波着, 幸好最后的报告单上,大部分指标都在合格区间。
下午,两人去见了主治医生。王主任今年五十多岁,很有经验,去年年底徐荧也带徐建恒来看过,这回他又仔细分析了病情,和他们耐心说明了关于手术的情况。
“血管堵塞情况比预想的顽固,能从手腕处进行桡动脉介入手术。”他调出对比影像,激光笔在屏幕上划着轨迹。由于老徐第一次手术后血管仍存在堵塞情况,这次手术依然是针对心脑血管进行疏通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