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一准是差人给紫荆送信去了。刘氏却不以为然,左右不过是个丫头罢了,还能翻到天上去。她就是不让儿子收那紫荆,就是两人有了事,寻个错也能发落出去。何况瞧着子谦根本没那层意思。
既然玳瑁和她不是一个心了,也就不能留在身边了。又发落了她婶子,说不得她就私下里怨恨起来,搁在身边,总是不怎么妥当。不过要别处安置,也需斟酌一下,毕竟她也尽心尽力的服侍了自己这几年,情分还是有的。
翌日,下了学,谢桥才正式见着舅舅。子谦的容貌气质与舅舅颇为相仿,温柔清雅,书卷气极浓。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透着那么十分的亲热和温暖,与刘氏截然不同,真心实意的欢喜。这一点。谢桥能清晰的感觉出来。
何云清望着亭亭立在哪里的外甥女,竟恍惚仿佛见到了那时候的大妹。五官还罢了,只那神韵竟是脱了形的像,行动坐卧,都透着那么股子与众不同的超脱。和她一比,一边的玉兰玉梅。竟相形略显失色。倒真怪不得谢府老太太那般着紧,就是父亲,瞧那形容如今也是不一般的了。
何云清温和的叮嘱了几句:
“在这里就和在自己家里一样,有什么想吃,想玩的,只管开口,莫要外道客气才是。平日里就和姐妹们一起读书、写字、做针线。若是有那丫头婆子不好了,只管和你舅母说,莫要纵了她们,等等......”
事无巨细,倒是比刘氏那些场面上的热络,更让人直暖到心窝子里去的。
这里还说着话,外面小丫头快步进来回说:
“二姑奶奶来了”
刘氏神色不由的一凛,心里说:这才几日却又来了,没见过出了门子,还成日里往娘家跑的姑奶奶。
亲姨母殷殷询冷暖
谢桥目光略略扫过刘氏, 瞧着仿佛十分憷自己这个亲姨母的。且, 谢桥敏感的发现,屋子里无论大小的丫头婆子, 一听说姑奶奶来了,都不约而同的垂首恭立,竟是比平日里规矩多了。这不禁让谢桥对自己这个亲姨母好奇起来。
倒是怎样的三头六臂, 连娘家的奴才们都能辖制的这样老实。
念头刚转到这里, 随着一阵爽利的笑声,门帘子就打了起来。进来一个三十来往的美丽妇人,穿着一件紫色暗纹大镶边的衣裳, 圆领、大襟、右衽、下摆开气处, 镶有精致的双层花边, 内层蓝缎花纹窄边,外层的黑缎地上, 绣着精致的折枝花卉蝴蝶以及葡萄纹样。
下面绿缎地盘金绣蝴蝶寿字纹样的侧褶裙, 通身华丽富贵,端庄大气。头上点翠嵌珠石的的金风钗, 风嘴垂下明晃晃的点翠串珠流苏,微微一动, 颤颤巍巍,仿似更加鲜活逼真。
面如银盆,细眉杏眼, 可见保养得当, 瞧着比刘氏年轻许多。眉眼间瞧着甚有几分眼熟, 却不知哪里见过。
谢桥那里还在琢磨,这边何妈妈已经三步并作两步扑了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着磕了几个响头:
“二小姐......二小姐......”
抬起头来,已是泣不成声,只一声声唤着二小姐。
那妇人的眼泪也流了下来,一把扶着何妈妈起来,端详半响哽咽的道:
“一晃这些年没见了,如今你倒还好”
何妈妈点点头,心里纵有千言万语,一时间,却也不知道心里那一车的话,要从何处说起才好。抹抹眼泪忙对谢桥道:
“三姑娘,这是你的亲姨母,快来给姨母磕头”
谢桥忙上前就要磕头,这何氏如何肯让,伸手扶住她,携了她的手仔细上下的端详。
见穿着一件白色的衣裳,头上别无钗环,只插了一只点翠的珠花。大大方方站在那里,眉眼低垂,神情坦荡,丝毫也不见局促。却真有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