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早进去寻大丫头报信去了。
刘氏领着谢桥刚迈进院子,迎面就出来一个十四五的俏丫头,蹲身一福,何子谦温和的笑道:
“紫荆,这是桥妹妹,今后也会在这园子里住的”
紫荆早知道这两日谢姑娘要进来,却不想这时就到了,并不敢怠慢,忙上前行礼:
“紫荆见过姑娘”
谢桥知道这大约是表哥身边的大丫头,忙侧身扶起她:
“紫荆姐姐,何用客气”
紫荆这才抬起头来,堪堪和谢桥照了个面,却不禁微微一怔,只见秀眉杏眼,翘鼻红唇,肤色晶莹若透,一双眸子清清亮亮,仿佛园子里太阳光照射下的那弯溪水一般,清透澄澈,说不出的灿灿然,眉眼含笑,令人一见,如沐春风。
不禁偷偷瞄了自家大爷两眼,见平日里那双淡定无波的眼睛里,如今却笑意盎然,仿似说不出的快活,心里不禁一动。
若说这紫荆的长相,比之谢雅房里的春枝要逊上一筹,却生的天生有一股子娇俏,眉眼间灵秀逼人,倒也算袅娜佳人,里面一件月白色夹纱袄,下面秋香色绸裙,外罩一件桃红色比甲,头上别无装饰,只在侧面鬓梢处压了一支新开的蔷薇花,越发显得,眉眼盈盈。
就谢桥这些日子瞧见的,这些爷身边的大丫头,倒是没有一个是姿色平庸之辈,吃不准是不是就是房里人,故此也不能小瞧了去。子谦瞥了眼谢桥,见她额角渐渐渗出细汗,遂开口道:
“走了这大半日,母亲与桥妹妹想必都有些累了,不若先去我屋里吃上一盏茶,略歇会子再走吧”
刘氏斜昵了他一眼道:
“听见说,从你妹妹这里得了好茶来,好,我今儿就去尝尝”
说着迈步走了进去,紫荆急忙快行两步,前去招呼院子里小丫头们,速速去寻了灶下的婆子煮水烹茶,自己跟着进了屋里伺候。
岁寒居的格局和谢桥的抱月轩有些相似,正面一明两暗的屋子,中间堂屋布置的甚是规整,墙上悬了一幅董玄宰的林塘晚归图,左右两边摘了东坡居士的两句话:人似秋鸿来有信,事如春梦了无痕,为联,虽颇赋禅意,却不与子谦的年龄境遇相合。
中间一张紫檀架几案,案前紫檀方桌,设有紫檀官帽椅,虽是常见格局,但至于其间,却令人觉得毫无俗意,东边一张松竹梅兰四君子的屏风,遮住了里面低垂的幔帐,想来该是何子谦的寝室了,西边以一个楠木落地罩相隔,两侧笼着碧色轻纱,可见里面直通到顶的满满两架子书。
窗下一张紫檀雕云蝠卷足大书案,案上置了一只根刻笔海,上面插了满满一海粗细不一的大小画笔,以及依次陈列着水丞,墨床、玉砚,笔山、镇纸等物。看得出来主人是个善于作画的风雅之士。
刘氏在上首落座,两个小丫头挪过来两个花梨绣墩搁在下首。
一时,小丫头端了三个青色如玉的茶盏进来,子谦接了一盏亲捧与刘氏,紫荆接过一盏来奉与谢桥,谢桥浅浅抿了两口,却就着外面透进来的日光,细细打量手中的器皿,只见犹如雨过天青后的明丽色彩,釉屋莹厚,有如堆脂,视如碧玉,扣声如馨,却真真是难得的好物件,细细把玩了半响,心里琢磨着倒有些像她屋子里那个粉青花草纹的鹅颈瓶,瞧着是一路的。
那个瓶子,宝树说是如今难得一见的汝窑上品了,这个颜色却比自己那个,还要清透明亮一些,难道是书里面说的那个有“雨过天晴云破处”之称誉的汝窑贵器。
谢桥仔细端详了片刻,心里确定了七八分,抬起头来道:
“如此贵重的东西,表哥该珍藏于匣中才是,用来装茶吃,却未免暴殄天物了”
何子谦摇头笑道:
“桥妹妹这话却差了,这东西再好,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