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凌挨了一顿数落,面上发?烫。

魏渔却无?喜无?悲,续道。

“你?我生?活在大偃,只知大偃的风土人情、不,甚至只知京城的风土人情,以大偃渴求之物为贵,以大偃常见?之物为贱。但却忘了,只要有树木生?长之处,便有可能产出金珀,只要是岩浆流经之处,便有可能出现宝石,你?或许认为这些稀有宝石是珍贵之物,但那阿鲁国的百姓或许正渴望大偃的粮田。”

沈遥凌听得?怔怔。

没错。

在大偃以己为尊的百年?里,异域外邦的势力也在增长,甚至有的早已成了能够威胁大偃的同样富强的国家。

沈遥凌是从后世而来,自然清楚这一点。

但魏渔在此时就能跳脱出寻常眼光的局限,预想到千里之外的事情,实在是目光如电。

魏渔酣畅淋漓地说完,谈兴又迅速地消退。

他似乎只是想说什么便说了,也不需要听众给他什么回馈。

听得?懂也好,听不懂也好,他都不甚在乎。

也难怪院正并不安排他授课。

不是魏渔吝于分享,而是他的许多观点,并非所有学子都能接受,而他的性格又太过凸显。若是碰上执拗只认书上死理的学子,或许还会激化?矛盾爆发?争执。

不过魏渔也并不在意这些。

以他个?人的经验而言,求知是自己的事情,他并没有一颗非要替人传道解惑的心。

反正这世上总是物极必反,阴阳自有调和之道,为便是无?为,无?为便是有为,知与不知,做与不做,想与不想,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觉得?眼前这位客人是时候离开了。

于是开口赶人:“你?应该回去用午膳了。”

沈遥凌回头,双眸湿漉地看着?他,“老师,我不可以在这里吃午饭吗?”

魏渔浑身僵了一下。

懂不懂礼貌?

沈遥凌飞快地说:“老师放心,我不会麻烦你?,午饭我会自己准备的,我只是想留在这里跟老师一起?用午膳而已。”

她根本就不想走。

仅仅是听魏渔随口说的几?句话,她的思路就被点拨得?开阔不少,有一瞬间,沈遥凌简直很?不能把他脑袋里的学识倒进自己的脑袋里。

听着?这番胡搅蛮缠的话,魏渔整个?人都脆弱了几?分。

这可是难得?的冬休日啊。

冬休日很?长吗?

十天十天再十天,很?快就要重新回到学堂了啊。

他一点都不希望自己的假日被心眼坏的女学生?打扰。

魏渔张了张嘴,想要果断地拒绝这个?无?礼的请求。

沈遥凌转向他,目光越发?湿润:“真的不可以吗?”

魏渔不吭声。

他当然不是非得?要去怜惜这个?千金小姐。

但是他的脑海中还是忍不住想到了这之前的好几?天,沈遥凌在院外安安静静等着?的背影。

“……”

魏渔在桌面上撑了一下站起?来,有些认命地往厨房走去。

算了。

只是一顿饭而已。

吃就吃吧。

只是他的厨艺,也是有与没有,没什么分别。

沈遥凌见?他头也不回地离开,怕他是要跑到什么别的地方躲起?来,又喊住他。

“老师不嫌弃的话,跟我一起?吃吧!我把老师那份也一起?准备就是了。”

魏渔狐疑地顿住。

什么叫做帮他也准备。

她会做?

半个?时辰后,魏渔木然地看着?沈遥凌带来的仆从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