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凌放下手,思索着还有没?有必要重新说一遍的时?候。
太子却忽然开口:“你知道宁若渊为何要跑到西域来?”
沈遥凌一怔。
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然而太子看起来确实?是在等着她的答复,沈遥凌只好斟酌一会儿,老实?答道:“陛下派遣宁副都护来协助乌苏。”
太子笑了两声,笑声发?沉,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
他再开口,又是话锋一转,绝口不提先前的话。
“孤这?几日与乌苏王聊过了,协助乌苏之?事你们几个都出了力,但受封赏的就只有宁澹一个,难道,你们不会觉得不满?”
沈遥凌头埋得更低:“赏与不赏都是陛下的恩典,臣怎会有所不满。”
太子摆摆手,似是懒得听这?些话,从高位上走下来,一直到沈遥凌的近旁。
“你是个聪明人?,有些话孤不说你应该也懂。孤对?你也有些了解,在太学时?你对?宁澹有意,但宁澹对?你爱答不理。直到你与魏渔合作写了《西域论》,又去了一趟阿鲁国回来,宁澹忽然要求娶你为妻。”
太子转头看她:“难道,你没?有怀疑过他的用心?”
沈遥凌不知道,这?位储君怎么会有闲心关注这?些私事。
她没?吭声,好似听不懂他的意图。
太子接着循循善诱。
“宁澹此人?眼高于?顶,原先看不上你,现在热心追求,无非是对?你别有所图。你这?样帮他悉心谋划边防之?事,最终的功劳可都是算到他头顶上。不瞒你说,陛下对?宁澹十分看重,若是他有功绩在身,日后封王封侯都有可能?,到那个时?候,你于?他而言再无价值,他还会这?般待你?”
沈遥凌深吸一口气,沉默不语。
太子笑笑,语气和蔼。
“你尚且年轻,不懂得男子是需要调教的。孤赏识你的才华,也愿意帮你。你若是忠心辅佐孤,会替你想想办法,让他越不过你去,自然不敢对?你有二心。”
沈遥凌看着太子,过了半晌,也笑了笑。
“殿下对?臣真是百般关怀。”
太子的每一句利诱,都是笃定她渴望名?利甚于?儿女情长,甚至已经很了解要强不服输的性情,不得不说,他确实?该查的都查到了。
在外人?看来,她与宁澹之?间确实?也可以这?样解读,而且,这?样听起来很有说服性,只要太子试图游说的对?象有一点不安,都有可能?入网。
沈遥凌道:“多谢殿下美意,殿下是国之?储君,臣自然会竭尽全力辅佐殿下,臣之?所愿,无非是能?够造福于?大偃百姓,就好比修筑边防一事,只要能?够办好,是由西伊都护去办,还是由西伊副都护去办,于?臣而言,并无什么分别。”
太子面?色微沉,听见最后一句微带不悦。
沈遥凌却没?有停下,继续道。
“殿下又何必忌惮宁副都护?陛下已经将西伊州送到殿下的手中,难道殿下觉得比起您而言,陛下对?宁副都护的爱重还能?更甚?殿下同臣说上百句,不如?对?底下人?吩咐一句,只要西伊州在殿下的管辖之?下兴旺发?达,陛下自然会看到殿下的才干。”
沈遥凌说罢,深深一鞠躬。
她言辞未有一句失礼,却将太子抢夺宁澹功劳、还不断挑拨作祟的事揭得明明白白,偏偏又仗着自己模样年轻,性情耿直,让人?分不清她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
太子气得脸色更黑,沈遥凌已直起身:“既然边防之?事殿下还需考虑,那臣先告退。”
她转身朝外走。
她上一世也是后来才知道,宁澹曾经算是东宫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