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凌看看左右,也只好?先站着。

过了会儿,面?前还杵着三个人,鸿胪寺卿疑惑道:“怎么?回事?都坐,都坐,不要客气。”

沈遥凌迎上鸿胪寺卿的目光,干笑两?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乌尔随即上前一步。

宁澹大跨步向前,不动声色地?拦在乌尔旁边,他身后是沈遥凌身边的空座位,隐隐好?似护食之态。

乌尔似有察觉,双眸微眯,看了这两?人一眼。

“抱歉,来迟了。”

魏渔抱着一堆文书从外面?快步进来,啪嗒一声往桌上一放,坐下来喝了口水。

宁澹猛然回头。

他的座位。

没了。

宁澹眸光沉冷地?盯着魏渔,魏渔根本没抬头理他,似乎毫无所觉。

乌尔收回若有所思的目光,也坐了下来。

宁澹只得在鸿胪寺卿旁边坐下,结束了这场无声的争斗。

要防的人有点多。

宁澹不易察觉地?深吸气。

鸿胪寺卿也看出了苗头,目光在对面?的沈遥凌身上一落。

再?联想?到前几日在宫中听到的传闻,捻了捻胡须。

客套道:“这位就是我?们鸿胪寺最年轻的宣谕使,亲眼见到,果然名不虚传。”

沈遥凌站起来回了一礼。

乌尔瞥了她一眼。

鸿胪寺卿又?似是不经意地?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这句诗乌尔似是听不懂,眉间露出一点疑惑。

沈遥凌顿了顿,还没作答,鸿胪寺卿又?轻飘飘带过,好?似无意调侃,言归正传。

“诸位久等了。今日是为了商讨乌苏之事,乌尔殿下,您所需要的粮草具体数目是多少??”

“三十万石,这是让整个乌苏的人民活下来的必需之资。”

对于?一个国家而言,倒是不算多。

魏渔递了一卷文书给鸿胪寺卿,他提前算过,三十万确实已经接近最低的极限数额。

鸿胪寺卿看完,放下卷轴,语气还是犹豫:“这个,我?们还需筹备。”

乌尔对这反应似乎并?不意外,坦诚道:“乌苏也不想?依靠别人来养活我?们的人民,但是现在乌苏身处危难之中,只要大偃愿意帮助,日后必定十倍奉还。”

十倍,三十万到三百万,这可不是小数目。

一个十八岁的王子,怎敢夸下如此海口。

鸿胪寺卿叹息:“我?们也有为难之处,能不能再?减少?些?”

沈遥凌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没想?到,本来以为会很?严肃的情形,竟然跟小摊贩做买卖差不多,不断地?试探对方的价钱。

乌尔前边已经说过这是“必需之资”,听到鸿胪寺卿还在讨价还价,闭嘴沉默了一会儿。

再?开口时?,也不再?提三十万。

“乌苏会陷入眼下的困境是因为国宝王冠被人夺走,如果你们能帮助我?们找回王冠,即便没有三十万粮草,乌苏也会永远臣服于?大偃。”

鸿胪寺卿果然感?兴趣道:“王冠?”

乌尔答道:“王冠是乌苏王的象征。乌苏王已死,王冠也在内乱之时?被叛军从王宫中盗走,所以我?们回不去乌苏。只有夺回王冠,才能恢复乌苏的和平。”

其余人稍静,只有宁澹面?色不改。

乌尔提了两?个条件。

前者,借三十万粮草,来日乌苏归还三百万。

后者,助他们夺回王冠,乌苏臣服于?大偃。

陛下想?要哪一种,不言自明,所以宁澹才会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