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遥凌没再勉强。

她知道对于母亲来说,这件事根本就是天方夜谭,母亲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也很正常。

不过?还好,离老师预估的?出发时间还有好几十天,她可以让家里人慢慢习惯,也多做些准备,好让大家都放心。

沈遥凌再次向母亲行礼,跨出门外,不敢回头?看,生怕看到母亲含怒伤心的?面容。

至于父亲那边,她或许不用?再去说了,母亲会与父亲商量的?。

她最需要?向父母证明的?,是她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会平平安安地回来。

沈遥凌回到家里,本来以为很快就会睡得?着,结果心里装满了事情,一直躺到午膳快要?做好,才终于勉强有了点睡意。

她心里有些乱,翻来覆去地做了很多梦。

又梦见最开始在赤野林里,她因为没能吵赢架偷偷在那里哭,宁澹丢给她一张手帕。

那时候她误以为是自己踩到宁澹的?剑惹他?不高兴,所?以赶紧捡起来帮他?擦干净。

直到很久以后的?后来,她去问宁澹喜不喜欢喻绮昕的?时候,宁澹又给她递了一次手帕,她才明白,宁澹一开始把手帕给她,就是想给她擦眼泪。

那场被油纸伞挡去的?水杉落雨,大约也是他?刻意的?“表演”。

她在医塾里孤立无援的?时候,永远有一个不容侵犯的?去处可以去。

宁澹没有赶过?她,反而很包容她。

在很多个她失意、孤独、叛逆的?时候,他?都能被她找到,然后被她拉着听她颠倒地说些她自己都不明白的?话,从来不会质疑,像一座沉默的?、可靠的?山岳。

她还梦到她去给宁澹送花笺,这个场景她以前从来不曾回顾,因为她不敢想象当时宁澹心里会觉得?她有多么厌烦。

现在她可以放心一些了。

至少,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宁澹对她有多么厌烦。

宁澹只是像她之前猜想过?的?最好的?那种情况一样其实没能花多少心思想她的?事情,等到有空的?时候才能来回应她。

后来她变成宁澹的?亲人、变成宁澹的?责任,接受他?一丝不苟的?保护,和沉默得?顺从的?包容,她也会努力地避免去占用?他?过?多的?时间,他?们一直配合得?很好。

她确实没有什么好怨怪的?。

但是她还是会想起。

在一开始碰到水杉林里那个少年时,被他?零落得?甚至不自知的?温柔打动时,她期许的?并?不是后来这个样子。

她把他?当初的?温柔放大成了喜爱,认定他?是人群之中与众不同的?独独能够欣赏她的?那一个,把他?的?“喜爱”藏在心口,当成那段狼狈的?少年时期里最珍贵的?蜜糖。

而后来漫长的?岁月里,她比包袱更?一无是处,浑身再也没有了光彩,也使这块儿蜜糖越咂摸越变了滋味。

其实,本来就是她太痴了。

她不该在旁人身上去索求喜爱的?。

这样的?话,永远会觉得?对方给得?不够。

更?何况,她能从宁澹身上索求的?本来就不多。

也到时间了。

她和宁澹的?上一段故事到这里也就够了。

她要?去追寻自己取悦自己的?道路,而宁澹,也有他?原本就该有的?光辉人生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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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遥凌请安桉替她圆谎,自然是要?报答安桉的?。

便想买点小东西,去送给安桉做补偿。

李达与安桉最熟悉,对安桉的?喜好也更?了解,沈遥凌便拜托他?出来一起逛逛。

他?们选得?很认真?,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