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云然痛苦地蜷缩起来,冷汗渗透了布衫。一横心,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唇,一抹殷红从嘴角流淌下来。青葱指尖直指云溪:“你不是云溪,你到底是谁?你把云溪怎么了?”
“哈哈哈……你说云溪姑姑啊,她早已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了。只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既然如此,我就让你死的明白一些好了,省得你死不瞑目。”
眼前女子扒下了脸上人皮的面具,一张截然不同的熟悉的脸呈现在她眼前。
亦云然瞪大了眸:“是你,居然是你!我刚入宫的时候你就跟了我,那三年间我可待你不薄啊。况且,如今的我已身患顽疾,不久便要魂归西天,你为何还要在汤药里下毒……”
“主上下达的命令,当属下的只有遵照的份。怪只怪你自己不识时务,一口拒绝与主上合作,惹怒了主上,就一天也不能多活。如今,我真替你的处境感到悲哀,你若是不向外面的侍卫求救呢,就只有等死的份儿;你若求救了呢,你装疯卖傻的事情就会败露,欺君之罪大于天,横竖都是一个死。”
亦云然眸中噙着泪,痛心疾首地望着眼前自己一度信任的她。忽觉物是人非,身心俱疲,阖上双眸倒了下去。
“啧啧啧,一个废苑中的疯妃身患重疾,云溪姑姑也被传染,两人暴病身亡,我想应该谁也不会在意的吧?等明儿早御膳房的人送来饭菜,门口的侍卫自然就会发现你的尸身了。废皇后娘娘,您就安息吧,哈哈哈――”
☆、110、可叹吕后倚城府
寅时,笙歌急急唤醒了兰烬落:“娘娘,快醒醒,有急事。”
“什么事情这么急,扰得我睡觉都不清净……这不过才寅时呢。”兰烬落惺忪地醒来,迷迷糊糊披上了件蜜合色狐皮裘衣。张开眼,一看到那只熟悉的红色纸鸢,立时困意顿消。
红纸鸢上写着暗红色的四个字“渡船入沙”,她探首嗅了嗅,血腥味刺激着她的神经:“是血字,云溪姑姑和晚晴互相之间联络,从来都不会在纸鸢上面写字。可这纸鸢,又切切实实是她们联络的那一只,笙歌,你是从何处找到这只纸鸢的?”
“在澜瑟园附近的一株杉树上。我方才在去御膳房的甬道上,途径澜瑟园,一眼就瞧见了这只显眼的红纸鸢。您说,会不会是晚晴出了什么事情,或者是晚晴与云溪姑姑联络的方式被旁人发现了?”
兰烬落掂着纸鸢,沉吟道:“澜瑟园在云岘轩的西北方向,在承华殿的东北方向,这几天刮的风方向多时西北风,显然是从云岘轩飞过来的。可是如果云溪姑姑找晚晴,之前前去就好了,何必要放个纸鸢还写上字这么麻烦?这只纸鸢又为何会在澜瑟园出现?这有些不合情理。”
“云岘轩与花溆轩相去甚远,这几天的风又不大,会不会是云溪姑姑想让纸鸢飞到花溆轩来,又因为风力不大,所以便滞留在了澜瑟园里?”
“确实有这个可能。可云岘轩里是有纸笔的,血字又如何解释?渡船入沙……渡沙渡沙……”
兰烬落喃喃念道,蓦然一愣:“糟了,云然姐姐有危险!笙歌,快替我更衣去云岘轩!”
云岘轩。
“云然姐姐……”
兰烬落急急赶到云岘轩,看到险些惨遭毒手的亦云然,心都悬了起来。
亦云然疲乏地起身保住了她,唇色泛着苍白:“绮罗,你终于来了。看来是上苍有眼,让我绝处逢生……”
“幸好姐姐聪慧,在这红色的纸鸢上写下了‘渡船入沙’四字。仔细思量思量,‘渡沙’谐音‘毒杀’,这才明白姐姐有生命危险。我想,要毒杀姐姐的人一定是生怕姐姐写个纸条扔到门外去求救,把纸墨都给收走了,姐姐逼不得已才咬破了指,写下这几个血字罢?”
她点点头:“正是。我自诩这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