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断了风筝线轻步离开。
那是一只红色的纸鸢,以鹞子为轮廓。制作并不精巧细致,平凡无华,并不像是宫娥后妃用来赏玩娱乐的纸鸢。三更半夜,行踪匪夷所思的女子偶然出现,将一只纸鸢挂在杉树上又有何用意?
继续随着那抹身影,女子顾盼左右甚是谨慎,这才转身进了承华寺偏殿后一处僻静冷落的厢房内。
既然是承华殿的人,为何终日不见其踪影?若不是与云岘轩有着关系,便是心怀鬼胎意欲图谋不轨。
☆、85、蓬门未识绮罗香
这一天,阑珊处理完洒扫的事宜,正闲步庭中。忽然想起昨夜那形迹可疑的女子牵扯在杉树枝桠上的红色纸鸢,立时匆匆赶过去,想看看那纸鸢还在不在。
循着记忆的路线,她找到了昨夜纸鸢所在的那株杉树。抬首一望,那红色的纸鸢果然还在树丫间。
阑珊挽起云锦纹短衫的袖口,便爬上了杉树去将那纸鸢取下来。趁着在树上望得远,阑珊抬眸向云岘轩里望去。
云岘轩中阴气有些重。树木枝干无力地伸向碧蓝的苍穹,好似巫女枯瘦的手掌。偌大的宫殿空落落的,蛛网盘结,殿门虚掩朱漆已经掉落了许多,露出木纹的质地。前庭里不见一人,除了几株枯槁的树木,就只剩一口枯井。入目之处,尽是萧条冷落之景。
“姑娘,你在做什么呢!”
云岘轩侍卫厉声喊道,阑珊经不起吓险些从树上摔落下来。她竟忘了青天白日的,当着那两个侍卫的面堂而皇之登上树取纸鸢,确实有些于理不合。
她一时之间张皇失措地支支吾吾道:“我……我的纸鸢被风吹到树上了。”
“姑娘我认得你,你是那天晚上……懿皇妃身边的宫婢罢?别寻我开心了,很早以前我就见过这纸鸢了,你那时候还在花溆轩呆着呢,怎么可能是你的?况且,你这姑娘家的,做事情也太不斯文了些罢?”
侍卫豪爽一笑,被这么嗤笑一番,阑珊又羞又恼:“我这不是瞧着这纸鸢小巧玲珑的煞是可爱,才想拿下来看看,哪里轮得到你多嘴多舌?哎,等等,你刚才说你早就见过它了,在什么时候?”
“大概是一个月以前罢,哦,三个月前也瞧见过一次。那时候我看到这东西也觉得新奇,刚想取下来。云岘轩的云溪姑姑告诉我,说是与她交好的一个小宫娥喜欢摆弄这玩意儿,放纸鸢的时候常常不小心卡在了树桠间。云溪姑姑说交给她就行了,回头由她转交给那小宫娥。”
阑珊翻来覆去又端详了那纸鸢几分,似乎没有暗藏什么玄机,也没有携带书信什么的,便松手从树上下来。
侍卫又一阵轻笑:“姑娘,你若喜欢何不自己糊一个去。何苦要爬上树来这么费力巴交的,仔细着衣裙被树枝给划破了!”
“那就有劳你交给云溪姑姑了,莫再这么口无遮拦了,多言多语小心被主子惩处!”
阑珊负气离开,一回首正见怜儿目光疑惑地望着她:“阑珊,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一愣:“没……没什么,我瞧着有只纸鸢被风吹到了树上,瞧着倒也精巧,只可惜,是人家的东西。对了,你如何会在这里?”
怜儿释然:“你啊,做事糊里糊涂的。你家娘娘要你抄写了佛经给承华殿里的住持。佛经没有交上去,人倒不知跑哪儿去了,我正找你呢。”
“你瞧我,怎么把这样重要的事给抛之脑后了。对了,怜儿你可知承华殿偏殿后面那处厢房住的是何人?前几日我夜里辗转难眠,想去外头散散心,看到那里有几点灯火。这承华殿里除了住持和几个僧侣,应该没有旁人了罢?”
怜儿应道:“里面住着个宫娥,是云溪姑姑托住持照料的,住在那儿估摸着都要有半载了罢。那天那姑娘被送来时,浑身上下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