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即便低着头。仍然感受得到他投来的灼然目光。一种微妙的气氛蔓延开来,一时竟两相无言。
蓦地传来一阵轻笑声:“你适才说的一番话有误。我那日在梅华林里跟你提过,我至今还未曾婚娶,又何来的王妃,何来的举案齐眉?”
“殿下总会找到心之所爱,与她白头偕老。”
“可,时至今日我还没有找到心仪的女子,即便是找到了――”宁王深深睇着她,“我也没有福分娶她为妃。”
他缓缓走到兰烬落的面前,她的心竟漏跳了一拍。宁王俯身采撷起一朵粉白色的玲珑雏菊,掂在指尖递与她:“清雅隽逸,很适合你。”
兰烬落抬手接过那多清美的花朵,触及他指尖的温热。听说,雏菊是森林中妖姬的化身,代表着永恒的快乐,许是他希望她找到自己想要的生活,自此有着笑叹红尘的洒脱快乐罢。她将这多雏菊捧在掌中,言谢后翩然离开。
回到花溆轩后,她摆弄着掌心小巧的花朵,目光却无聚焦。宁王那句“我还未曾找到心仪的女子,即便是找到了也没有福分娶她为妃。”时时回荡在她的耳畔。
阑珊走进来,见她端详着一朵雏菊失神,调笑道:“主子,这花儿是皇上给你的罢?”
“何出此言?”
阑珊巧笑嫣然:“小时候,我颇喜欢到田埂上采摘野雏菊,觉得它娇小可爱。后来有人告诉我,雏菊有着一层深意,那便是――”
手中的玲珑小花不经意地落地。阑珊的话在耳边轻响:“深深埋藏在心底的爱。”
☆、55、王莽谦恭未篡时
入夜,九妄言来花溆轩用了晚膳。琉璃宫灯旖旎的灯光落在她姣美清丽的脸庞上,平添一分柔和美艳。两人相对而坐,近在咫尺。她脸庞上平静得仿佛今日较之于平日丝毫没有半分差别,只静静地用着晚膳。
手执玉箸,兀自有一下没一下地扯着玉盘中那道精致的脆皮乳鸽。
这道脆皮乳鸽是她最爱的一道菜,亦是粤菜中的一道名菜,皮酥肉嫩,鲜香味美。今日她却丝毫提不起兴致来品尝这道菜。想要搛起一块乳鸽肉,却怎么也扯不断。
她有些恼,正要扔下玉箸,另一双修长的玉箸却替她紧紧压下了乳鸽,以便于她将那块乳鸽肉扯下来。
顺着玉箸抬眸,正对上九妄言似笑非笑的目光:“你今儿个是怎么了,怎么一味地生闷气。再过两日我就要御驾亲征了,这顿践行酒也不能高高兴兴地陪我?让我猜猜……是何人敢来招惹你。皇后,兰昭仪,彤婕妤还是旁的人?”
“都不是,是你招惹我了。”
他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饶有兴趣地道:“哦?我怎么招惹你了?”
“我且问你,这脆皮乳鸽里若有砒霜当如何是好?”
被她如此一问,饶是精明的他亦是云里雾里:“何来此问?不论早膳午膳晚膳,菜肴不是素来先由宫人唱过无毒之后方才端来的么,怎会有砒霜?”
“我因一道文思豆腐羹而中了砒霜之毒一事,这么长时间了你可曾给过我一个交代?”
兰烬落清隽的目光睇着茫然的他,朱唇间的话语略微带着几分不满与苛责。
“原来是为了此事生闷气。楚晏已经替我查明了真相,我正在正寻思着该如何处置彤婕妤。”
她失声轻呼道:“彤婕妤?”
她没有料到,一向和颜悦色道貌岸然的彤婕妤,原来一直都在煞费苦心地算计自己。就像那汉代王莽,表面没有任何流露,却有着勃勃野心,觊觎着金字塔的顶端。这么不安分又做事漏洞百出的人,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九妄言颔首道:“据楚晏回禀,那日彤婕妤以驻颜为由,派霓裳从御药房取了一份砒霜。砒霜的确有驻颜的功效,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