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心爱女子的脸庞,目光中熠熠着柔情。
她轻笑声逸出了口:“殿下可有心爱的女子?”
宁王侧首含笑着,柔然睇着她:“至今未娶。若此生有一个温婉灵秀,一如江南烟雨的女子相伴左右,这一生夫复何求?皇兄好福气。”
那束温柔的目光望进了她的心中去,让她下意识地避开他似水的目光。宁王的最后一句话,是否还含着什么其他的意味,她不得而知。
一时间静寂无声,他静静地伫立着,她静静地聆听着积雪从枝桠间落地的声音。兰烬落若有所思地眺望着这一片香雪海,不知应当说些什么。
“主子,您在这儿啊,可让我好找……”
忽而一声轻唤,打破了宁静。她循声望去,原是阑珊向此处跑来,一身藕白色云锦纹短袄,一如枝头的青芝玉蝶般素美纯澈,一张俏脸因跑着而微微泛着红,愈发水灵动人。
阑珊跑近了。面庞泛红,微喘着气道:“主子,您伤寒初愈,冰天雪地的怎么出来了?快快随我回去罢。”
兰烬落方才意识到在这雪地梅林间已站了许久,一阵寒噤,紧了紧狐皮锦裘,微微福身:“殿下,绮罗的身子还虚着,不能久立风寒中。如此,失陪了。”
他轻轻颔首,浅笑道:“阑珊,搀着你家主子回去罢,再染了风寒本王可担待不起。回头好好歇着,将身子养好。”
望着兰烬落歇着阑珊倩影离去,如同仙子逝入皑皑白雪之中,他无意识地漾起了一个柔情的笑容。
☆、35、两情若是久长时
花溆轩。
入夜,寒意微凉,灯火阑珊。
殿外宫灯的淡光自薄纸糊住的菱花格绮窗透入。兰烬落抚摩着掌心间的墨玉,通体晶莹剔透,触手生温。坐于妆奁前,任笙歌手执篦子,替她卸下珠钗,梳理青丝,其指尖如掂花般轻柔。
笙歌梳着梳着,缓缓停了下来:“娘娘,奴婢的姐姐也有您一样如缎的青丝。发长三尺有余,鬓发玄髻,光可以鉴。人人都说姐姐的三千青丝堪比汉代卫子夫,南朝陈后主的张丽华。姐姐出嫁那会儿,奴婢就像这样手执篦子,为她梳理着及腰长发。她坐在铜镜前,穿着凤冠霞帔,落着泪。娘娘您啊,像极了奴婢的姐姐……”
“笙歌,为何我总觉得你有着无法释怀的愁与恨。你,与寻常宫娥有所不同。”
兰烬落的话以利刃的模样在她心头划过。
笙歌手中的动作一僵,眸色低沉。再抬首时所有情绪不复,继续替她梳理起秀发:“娘娘说什么呢,奴婢只是殿下派来侍候您的,何来的血海深仇。”
她的言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可即便掩饰地再好,那一瞬间手中动作的僵硬却出卖了她所有的情绪。
“连我也不能说么?罢了罢了,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强迫于你了。”
沉默半晌,淡淡如泉的声音平静一如往昔:“娘娘听奴婢讲一个故事罢。已故的云丞相膝下有三子二女,嫡长女名为云懿儿,庶次女名唤云如歌。云如歌自出生开始就不受宠爱,与娘亲两人守着西苑一间茅屋相依为命,就连连下人也处处践踏,备受欺凌。”
“云府生活凄楚,常常食不果腹。全凭身为嫡长女的云懿儿处处护着她们母女二人,方才得以存活下去。可是娘亲早亡,云如歌孤苦伶仃无人倚靠。一日,她想投井自尽,了结此生。云懿儿制止了她,对她说:如歌,你没了娘亲还有我啊。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云懿儿深爱着青梅竹马的逍遥侯池吟风,并与他私定终身。可最终,她还是在云丞相的逼迫下嫁入了宫闱,成了皇上宠爱一时的熙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