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鹃告辞而去,却没见着黛玉回来,屋中也只有春纤并两个小丫鬟,她便问道:“姑娘在哪儿?”
小丫鬟回道:“姑娘在大奶奶那里说笑呢。今儿热闹,大约不回来午睡了。”
紫鹃点一点头,又问瑞哥儿,听说刚吃了饭睡下,也无旁事,便也作罢。只她回过神来,又想起一件事,因问道:“宝二爷也在大奶奶那里?”
见她点头说是,紫鹃不免皱了皱眉头,暗想:难道这宝玉又干起那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事了?先前她还忧心,只怕宝玉变了,改换了性情,现在瞧着,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哪里是那么好改的。
这么想了一阵,紫鹃就抛下这个不提,只取了外头送来的账本,细细盘算了一回,才放到里屋去,又没旁事,她便坐着歇息一阵,随手拿了一册书,正待看一会儿,那边帐子微动,却是瑞哥从里头出来。
紫鹃放下手,笑着道:“哥儿起来了?”
瑞哥见着她,就想起昨日说着刘姥姥的事,又因为有些事还存在心底,便过来唤了一声紫鹃姐姐,面上就带了一点踟蹰。
紫鹃与他倒了一盏茶,又瞧出里头有事,便打发小丫鬟出去顽,笑问道:“哥儿有什么事不曾?”
瑞哥道:“我想问紫鹃姐姐一件事……”他犹豫半晌,才道:“你看这府里的爷们,究竟如何?”
没料想到他提这个,紫鹃倒是一怔,忙问道:“可是谁说了难听的话?”
摇了摇头,瑞哥就将先前自己所想,又并先前说与宝玉那些话,都尽数说来。后者黛玉本提过两句,紫鹃也知道的,现今听到里面的细故,却真的有些愣住了:
这瑞哥儿,年纪小小,想的东西却深。虽说还有些孩子气的天真,可有些地方却真的是直入根本的。虽说这个世道,讲得是儒家的道义,但实际上弱肉强食,利害为先这八个字,那一件事往深里看,都少不了的。
贾府的倾颓,自然也是这样。似贾赦、贾珍、贾琏等贾家的男人,骄奢淫逸,无能腐朽,哪里是能竞争过旁人的?偏偏似贾母的老成,凤姐的能干,探春的精明,乃至于黛玉、湘云这一溜儿的才能,都不能施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