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甚华贵的,以作往来之意,而非奉承。谁知才过去,就见着五六个汉子面色阴沉沉得从大门出来。
江霖自然稍避了避,然后才到了里头,且问送出来的管事:“这又是哪里来的人,瞧着面色竟不大好看。”
那管事原认得他,忙堆出一脸笑来,一面往里头让,一面随口道:“那是与大爷一同在军中的伙伴,都是差不离的人,这七八日也常有过来说话的。今儿却不知道什么缘故,来的时候就有些恼恨的样子。”
见他这么说,江霖便笑道:“这么说,我竟来得不巧,说不得你们家大爷正有事。”
“嗳,江大爷您说这话,可就生分了。”管事忙笑道:“我们大爷早吩咐了,凡您过来,只管招呼进来,连着帖子也不必下的。换个旁人,有事儿自然不好见的,若换着您,有事儿才好见面,说说话出个主意,岂不好?”
因着屋舍不过三进的小宅,两人说不得几句话,便已是到了那王聚书房这边。
前头自然有人报信了的,王聚也早起身出来相迎,一张脸应着日头,瞧着倒比前头那些个人神色好些。只是待两人入内寒暄一回,又彼此说些温寒,他便沉沉一叹。
江霖自然有数,因问他缘故。
这王聚便也说出一番事来。原来近日因登基等事,军中纪律越发松弛,又有些好高的好财货的,眼瞧着京中富贵繁盛,不免又动了些劫掠的心。
虽说前头李忠成早有明令,不许劫掠财货妇女的,可换个花头,寻个罪过,将这些人家搜罗一番,却也容易。到时候,上头自然得了大头,他们做小卒子的,也能沾点荤腥汤头的。
自来军中袍泽,经历战事既多,自然有些性命相交的意头。何况这乱军原多是农民起身,自然各个眼红耳热的,是以这几日过来,由下到上,渐次连着军中有数的大将,如张宗昌、李感,乃至于出谋划策的刘启明等,也渐次鼓噪起来。.七
偏偏,倒是李严却无心于此,反倒再三劝谏,或是说着军纪松弛,或是督促招抚平安州那边的郑遇春等人,或是严加甄选降臣云云。非但没有与下属寻好处,倒有些渐渐见恶李成忠乃至军中人等的样子了。
是以,前头与他一并为李严下属的小将,方寻趁他来,有意联络起来劝一劝李严。
“只是我们大帅是个什么脾性,旁人不知道,我岂有不知道的!”王聚唉声叹气,面色颇有些难看:“他原是前朝的举人,又习得一身好武艺,端是个文武全才有见识的人。我们要是拿着那些糊涂话来劝,事必不成不说,怕还要挨两句教训。何苦讨这个不自在!”
江霖早打听过这李严的性情为人,倒也不觉出奇,反是故意做出寻思的样子来。
王聚原不过是嗟叹两句,却见着江霖一言不发,倒似想到了什么,不免有些好奇,因又问他:“我说了这半日,你竟半句话也没有,难道我这主意竟错了不成?”
“可不敢当这个话。”江霖摆了摆手:“你那大帅,我原不认得他,又不知他习素,哪里能替你出主意。只是听你说那些谏言,倒想起些事来。”
“哦?”王聚一怔,忽变了脸色,一拍大腿,连声道:“难道那些猴崽子,这会子就敢在外头兴风作浪了不成?”
江霖忙道:“不是这个,原是那平安州。”
说着,他便将近日京中有关平安州北狄等事说了一回,又将前头郑遇春防御不力,北狄于京畿出没等事说了一回,因又道:“谁曾想,后面又换了个人,仍旧不济事,倒比那郑遇春还差三分。所以,前头又将他扯下,重换了郑遇春,勉强先用一用。先前诸多大事出来,我也没想着什么,如今听你一说,再想起这个来,倒有些提心吊胆了。”
听到前面北狄有关种种流言之类,那王聚就有些沉下脸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