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着,她便越发拿定了主意,因笑着与凤姐道:“你们主仆竟知道得早,偏偏大太太却半点不知。”
“奶奶这话说的,我却不信了。”平儿见着凤姐不言语,便顺势儿搭了两句话:“现今这府里原是大太太料理,上下也不知多少奉承的人,怎么我们奶奶知道,偏没人告诉大太太的。”
尤氏嗳了一声,因叹道:“只怕有心腹的人拦住了,也是未必呢。”说着,便将前头的事一五一十说与凤姐。
凤姐听了,便冷笑一声,偏过脸去:“如今大太太当家,你与我说这个作甚么,横竖我也应承不得了。”
“原是你提起,我方说了两句。”尤氏素知她的性情,自然不肯信这话,只将话头一转,又道:“若说应承不得,只怕也由不得你去。这府里上下,或是无能,说是年轻,独你一个能出面应酬的。旧年要不是你病了,哪里有今儿这事?”
这却不是尤氏素日的声气。
凤姐垂眼一想,便也品度出三五分:她这是怕得罪了大太太,两处有各自再掌着家务,越发闹出些事来,彼此不好相看。若换了我来,虽有些得罪的地方,也只大太太自家记恨,却不容易生事。三五个月过去,许是这点嫌隙,也就渐渐没了。
猜出这一桩,凤姐心中一转,眉梢也微微挑高起来,口里却只是推辞:“你这话说得倒容易,我且还病着呢,哪里能有这精神!如今瞧着大安了,却还没断了根,前两日那王太医又来诊治,说着必要再调理十天半月,才能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