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从此之后,既开了脸,原不是那个清倌人了,这蕊云自然要一点朱唇万人尝。饶是詹端十分用心,终究银钱有数,只留了十日,终被这鸨母使人拉扯出去了。
两人既是有情,如何舍得。
当下里,一个蕊云挣命似得闹腾,外头詹端也是百般撕扯不休。那鸨母原从蕊云处知道,这詹端本系一个大官的子侄辈,也不敢下狠手。
如此,饶是人多,一个发了狠的,几个拉扯的终究叫詹端挣扎出来,当即就又要往里头闯进去。偏这会子薛蟠正摇着扇子从里头出来,两厢一对,恰撞了个满怀,登时双方都是一个趔趄,狠狠跌坐在地上。
第 279 章 打杀
要是旁人倒还罢了,偏这薛蟠自来豪横惯了,本就不是个吃亏的主,前头又才从夏金桂处讨了不自在。
这会子吃这一撞,他的气便凑到一处,当时便一抖身,推开扶住他的几个小厮伴当,迈着腿大咧咧上前来,伸手就给这詹端一个大嘴巴子,打得他身形一歪,差点跌坐在地:“哪里来的野杂种,也敢冲撞老子!”.七
一面说,一面就叫嚷起来:“给我打!”
旁边的鸨母见着,忙上前说情,又悄悄与薛蟠道:“薛大爷不知道,这原也是官宦人家的,只是糊涂不知事,您原是见过大世面的,跟他计较,岂不是跌了身份?”
说着,她回头就与几个护院使眼色,命他们将人带出去。
薛蟠也知道,这京城地界,原不是旁处可比的,有些个事体倒也不敢过分,只得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摆手道:“既然妈妈说情,我也懒得理会,听说你这里的娇红、蕊云几个现也开了脸,今儿正好,大爷我包个场面,使她们几个一起伺候一日,也就罢了。”
那詹端本是下头寒素人家,前头吃了打骂,也一句多话不敢说的,原是悻悻然只当自己冲撞了人,合该的。只是后头听得蕊云两字,这薛蟠又一脸垂涎,说着什么伺候一日,登时勾起前头的事来,当即他就绿了脸红了眼珠子,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竟使劲一挣,就冲了过来。
他原是个安生孩子,不曾打架做耍的,这会子也不知如何,不过把自己当做牛也似的,蒙头就顶到薛蟠的肚腹上头,两只手一抱,胡乱向前冲了过去。
那薛蟠虽豪横,却不过是个纨绔子弟,酒肉倒吃得,真撞见这等事,也是稀里糊涂,只满口叫嚷,胡乱伸手乱打一气罢了。
旁边一干人等,也是唬了一跳,也有叫嚷的,也有上前来拉扯的,还有趁乱探头看热闹的,闹哄哄的喧哗声,直能将这屋顶都掀翻了去。
这七手八脚,叫嚷劝说且不必说,只等真个拉扯开来,那詹端固然是皮青脸肿,连身子也站不住了的,就是薛蟠也是吃了好几下子,嘴角破了皮,肚子更是一串儿的翻江倒海的,只能捂着肚皮叫骂:“把这野杂种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
幸而薛家这些小厮人等,原受了薛姨妈百般嘱咐,也知道这京城的地界,原不比金陵,虽然也呐呐答应着,却实不敢动手,被薛蟠催逼着不过,也就拉住了胡乱扇两巴掌推搡叫骂罢了。
鸨母等人才松了一口气,偏薛蟠却受不住一口盛气,只觉稍稍好了些,顺手就抄起一个凳子,抬手就往詹端那里砸了过去,一面还高声叫嚷:“呸!死挺尸的野杂种,今日大爷就叫你不得好死!”
众人忽见着一把椅子当头砸过来,也没多想,便惊呼着躲开来。只留那詹端,既吃了好几下拳脚,又慌乱失了神,竟不能挪动躲闪开来。
当下只听得划拉几声,那椅子当头砸到詹端身上,登时满堂一静。
半日才有人叫嚷起来:“快!快救人!”
那边薛蟠也从怒气中回过神来,猛地往前迈了一步,又忽得缩回两步,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