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抱着皇孙,本想着来给圣上拜寿已毕,应当可以回去了。可是,大?约是因为方才在?圣上面前露了面,又或是因为太子?第一次在?外人面前表露出对这个长子?的重视,许多宾客上前时,都不忘瞧一瞧皇孙的样子?。
小小的孩子?,平日到这时候,应当已犯困了,可今日见到这样多人,仿佛被感染了,圆溜溜的眼睛仍旧睁得老大?,半点没有困意。
云英无?法,只好抱着孩子?,一次又一次应付着宾客。
孩子?长得快,如?今越来越重,她一直抱着,竟觉得腰有些累,忍不住悄悄喘一口气,搂着孩子?换个角度。
漫长的皇家宴会,就在?一次次推杯换盏与一场场歌舞盛会中一点点过去,她的劳累显得微不足道。
只有萧元琮看出来了。
“云英,”他冲她招手,示意她在?自?己身旁坐下,“站了那样久,一会儿孤先命人将你与孩子?送回东宫,可好?”
薛清絮早已被她娘家嫂嫂唤去说话?,此刻早不见了踪影,长案边只剩下萧元琮一人。他喝了不少酒,白皙的面颊间浮起一层微醺,声音也?比平日更柔和。
“多谢殿下关心,奴婢同丹佩和绿菱说好了,今晚由她们两个接皇孙回宫,眼下时辰已差不多,想必她们一会就要来了。”云英还留着心眼,方才武澍桉说要给靳昭赔罪,她不信他会那么听话?,想必到时还要折腾些什?么,她不想这样早就回去。
“也?好,蓬莱池附近还有游园会,你头一次来,便自?去瞧一瞧。”萧元琮倒是十分知晓宫女们的玩乐。
说话?间,丹佩和绿菱两个已来到鳞德殿附近,正?往他们这处行来。离先前约定?的亥时还有近两刻的时间,想来是她们不忍留云英一人在?此照顾皇孙。
“殿下,”趁着她们还未到近前,云英犹豫一瞬,还是说了出来,“奴婢上回随太子?妃殿下入珠镜殿向皇后娘娘请安时,曾见过吴王殿下,大?约是那一次,奴婢言语不够谨慎,有所得罪,才让吴王殿下一直记到如?今,除此之外,奴婢与吴王殿下再无?任何瓜葛……”
她想要解释,萧琰之所以知晓她姓穆,只是因为上次在?珠镜殿见过一面的缘故。
萧元琮看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忽然露出一抹笑意,不是平日浮于表面的和煦,而是真?正?的松快的微笑。
他伸出手,飞快地在?她额边抚一下,带着温柔而亲昵的味道,让她感到被触过的肌肤倏然一烫,麻丝丝的感觉自?额角开始,迅速蔓延开来,又迅速消失不见。
“孤知道,云英,你是站在?孤这一边的。”
很快,丹佩和绿菱来到萧元琮的面前,冲他行礼后,接过终于开始犯困的小皇孙,在?东宫内官的带领下,离开鳞德殿,乘来时的马车先回东宫。
云英亦行礼告退,却不是往蓬莱池的方向,而是穿过嘈杂的人群,悄悄往西面人烟稀少的撷芳阁行去。
在?她前面十余丈的地方,就是方才也?恰好独自?离席的武澍桉。
人越来越少,她不敢直接在?长廊上跟着,便干脆走?了凭栏之下,矮了一截的砖石路,远远跟着。
只见他在?撷芳阁外停下脚步,警觉地左右看了看,随即快速闪身进廊边正?对着屋门的一处灌木后,仿佛在?暗中等待什?么人出现一般。
很快,一名宫女带着一位年轻女郎,从另一个方向快步行来,停在?屋门外。
两人不知正?说着什?么,忽然,躲在?灌木后的武澍桉突然蹿出,一把捂住那位女郎的嘴,在?她奋力挣扎之际,手掌猛地劈在?她颈后,将人劈晕过去。
那宫女快速推开屋门,让武澍桉将昏迷的女郎扛了进去,几乎一片漆黑的屋里,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