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十九看桌上只有一壶清茶,道:“这怎么还没上菜?鸿雁居今日待客这般散漫?大人稍等,我去看看。”

“哎,不必了。”景泓拦住了他,“是我没有点菜。初到平凉,也不知道这边的菜色如何。”

田十九这才恍然大悟:“说的是,是我疏忽了,早该想到此处,派人过来打点好才是。”

“无妨,不急于这一时片刻。”

田十九唤来小二,一边点菜,一边给景泓介绍平凉当地的菜品。点完了菜田十九询问景泓喜好哪种酒时,景泓以近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田十九没有勉强,所幸就不上酒了。

等菜的间隙,景泓开口道:“粮食的事情得以顺利解决,还要多谢田老爷的相助,景泓在此以茶代酒,替平凉的百姓们敬您一杯。”

田十九道:“田某不敢当此大恩,百姓该谢的应该是州牧您。”

“都是为了平凉的百姓,若非田老爷愿意出手相助,说服其他人一起开仓放粮,景某也不能顺利办好此事。田老爷不必推辞,景某是真心感谢您的。”

景泓都这般说了,田十九只好应下。

不多一会儿,菜品陆续上桌,景泓虽然来了多日,今日也是第一次吃到平凉的地方菜,阿淼在他身后看着桌上的菜,心道这地方看着不怎么样,做的菜倒是有几分姿色,就是不知道吃起来怎么样。

有外人在,景泓也不好让阿淼上桌,想着下次再单独带他来吃一顿好了。这孩子天天跟在自己身边,跑上跑下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是该好好奖励他一顿好吃的。

尝了几口,发现平凉的地方菜也不错,虽然没那么精致,却不显得多么粗糙难以下咽。

“州牧觉得这些菜色如何?”田十九看得出景泓的脸色应该并非不能接受,问道:“是否比想象中要好一些?”

“不错。”景泓点点头。

“鸿雁居的老师傅有几十年的手艺了,他年轻时也曾到南方去学了几年手艺,州牧应该会喜欢。”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些菜看起来这么精致。”

说到南方,景泓顺势问道:“上次在贵府,听闻田老爷多年前曾在江南遇险,田老爷当时所遇之人说起来与家父甚是相像,此次景泓也想再打听打听当时的情景,是否真是家父。”

田十九脸色变了变,道:“这件事情,州牧问另一个人会更好。”

“谁?”景泓疑惑,田十九不是当事人么?怎么还让他去问别的人。

田十九道:“赵主簿。”

赵一寒是一个绕不开的问题,自从上次在州衙大堂上他对自己说了那句话后,就“恰巧”因病休假在家,景泓正好还没有想好要如何面对他,所幸多批了他的假。如今看来,不主动找他是不行了。

与田十九道别后,天色尚早,景泓也没有直接回王府,而是转道去了西街的一个小巷子。

赵一寒的家不大,一进的院子,与周围的民居并无区别,都破旧得很。门口挂着的两个灯笼都破了,还有不少蜘蛛网,看起来应该很久没用了。两边的对联也不知道是哪年贴上的,掉了色泛着白,字也被水糊了。

“赵主簿就住这啊?”阿淼不敢置信,赵一寒看起来不像那么寒酸的人啊。“主簿的月俸那么少吗?”

此时正是做饭的时候,周围的民居都传来阵阵的香气,阿淼方才在酒楼没能吃上一口,正饿着肚子。

“咱们这时候来不太好吧?”景泓后知后觉时间不对。

“可是都到门口了,就这样回去么?”阿淼饿得不行,他只想进门蹭个饭。

景泓想了想,低头看看手中的食盒,幸好刚在鸿雁居记得拿了一些糕点,不然就真的不适合了。

阿淼拍了拍门,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