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是为东西二宫,文家也从商人一跃位列侯爵。

文家步步算计,却还是算不过天家。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德宁帝到底信不过锱铢必较的商人,表面上很喜欢西宫所出的皇子,暗地里却一直默默扶植着东宫的太子。当时皇子上课要选伴读,文家本来安排了文温入宫陪伴六皇子,一来二人为表亲,从小相互扶持;二来文温很小便已崭露头角,他日可成德高望重的大儒或进入朝堂封官拜相,无论是哪一种,对六皇子和文家来说都是极大的助力。

这点心思自然瞒不过德宁帝,他随手一指,却将入宫觐见的文温指派给了太子做伴读。殊不知这一指,不但成就了一段君臣之谊,也成就了一段难得的姻缘。不过这都是后话了。文家的算盘打了空,转而便让文温监视起太子来。可谁知文温最后为了太子,竟能狠下心来自断后路,哪怕被文家剔出族谱也在所不惜。

文相的倒戈促成了文家的败落,这个仅仅辉煌一时的家族真如昙花一现,很快走了下坡路。

“文相为何要如此?”

“我也不太清楚,这事他日你若还想知道,可以自己问问你父亲。”秀才爹摇摇头,继续道。

之后便是轰动天下的“西宫政变”,天下都传是因西宫娘娘与六皇子在德宁帝病重期间趁机夺过皇权把持朝政,欲意谋反才招致德宁帝的痛下杀心。可事实究竟是怎样,恐怕如今无论是天家还是文家都讳莫如深。

文家失势之后,为了保全家人,除了文相,其他文家人都随着当时的家主从京城迁回了湖州,作为下任家主的文弄章自然也跟着回去了。

其实秀才爹和文弄章之间并不复杂,一个花花心思有意撩拨,一个抵挡不住半推半就,这事便成了。没了银子的秀才爹连家都回不去,客栈也住不起,好在文大公子及时伸出慷慨相助之手拉了他一把,将他安排在自家别院住下。两人在别院里对弈赋诗,读书弹琴,花前月下好不快活。秀才爹更是被别院里那一堆堆绝版难寻的市井小说、神怪故事迷得根本想不起回家的路。

“都怪我当时太年轻,眼界也不广阔,只看到了眼前,完全顾不上以后。”说起被半哄半骗地从了文弄章的事,秀才爹还是愤愤不平。“我就是被他给骗了,什么都不知道。直到有了你,吓得我赶紧逃回了家中。那个时候我真的怕得要死,觉得自己像个怪物。回了家我也不敢说,你父亲追来我也不见,等到这肚子真的瞒不住了,被你祖父知道,气得他病倒在床。”

景老爷病倒后,秀才爹又急又怕,景家一时没了拿主意的人,又给了文弄章机会。文弄章请来了早已辞官在外游历的前太医院提点来替景老爷看病,又从宋提点那里得知了这世上确实有男子可以受孕,但数量极少甚至罕见。这类男子为何如此原因尚不明确,他在太医院时翻阅了不少医书典籍也只有些凤毛麟角的信息。有了宋提点,景家父子的问题也就有了保障,秀才爹毕竟还怀着文弄章的孩子,往日又被他伺候得好好的,提心吊胆的日子一过去,又离不开人了。

景老爷虽心中不愿,但事已至此,文弄章也信誓旦旦地承诺会将秀才爹迎进侯府为正室,终身不得纳妾或收小相公,他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可惜,依旧是人算不如天算,景家同意了,文家不同意。文弄章倒也倔强,文家咬死了不松口,他便离开湖州,在宣州与景泓父子住在一起,像一户寻常人家那般。

“你祖父知道文家不同意,他也翻了脸,可那时候你都要生了,我只能跟你父亲站在一起。我们俩被赶了出来,好在你父亲有经商的天赋,我们的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说起那段时光,秀才爹全身都放松了许多。“你那个时候最黏他了,总要是父亲抱,他也宠着你,你快两岁了走路还不利索呢。后来你慢慢大了,我呢又有了你弟弟,那时候我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