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并无人撑伞迎你。”
“那便寻个屋檐停下,雨总会停的。”景泓笑道。“可若不走这一程,也许这雨一辈子也停不了。”
文弄章被景泓坦然的眼神看得怪不自在的,他有些慌张地躲开了景泓的目光。
将景泓送到了家门口,出来开门的正是景玉。
“这位是家父,名讳一个玉字。今日承蒙侯爷送景泓归家,侯爷若是不弃,不妨到敝舍用茶再走。”
文弄章此时看到景玉更是心虚得紧,哪里敢停留,匆匆离开了。
景玉心中莫名其妙,怎么感觉自己跟只吃人的老虎似的,把人吓跑了。
两人第一次在景泓的面前碰面,文弄章心虚遁走,离开前还不忘跟景玉行一礼。反观景玉从始至终一言不发顺其自然,对方一个侯爷给他行礼倒也显得镇定自若,景泓心中的疑惑越发深了。
“爹爹以前可有识得文豫侯?”两人一道往里走,景泓貌似不经意间问道。
“嗯,识得呀。”秀才爹供认不讳。
“在何处?”
秀才爹道:“别人的嘴里。”
景泓:“……”
这大雨一直下到晚上才停,空气里都是湿润的雨水,入了夜比前几晚要凉许多。景泓白天淋了雨,晚上越发觉得冷,早早就上床休息了。可是第二日依旧病倒在床。
“你额头这般烫,还是别去应卯了。”梁婶摸了摸景泓的额头,阻止了他起身。“我去给你请个大夫来看看。”
事已至此,浑身无力的景泓也只能就此作罢,躺在床上等着大夫来给自己诊脉。
大夫很快随着梁婶过来了,景泓的床帘还垂着没挂起来,只把手伸了出来给大夫诊脉。老大夫细细诊了一会儿,道:“确实是染了风寒,昨日大雨,夜间冷了,你们也不知道多注意些,这会儿着了凉,可有得麻烦了。”
“有何麻烦?开两副药,闷一身汗不就好了么?”过来人的经验,梁婶不以为然。
老大夫不满地“啧”了一声,道:“老夫看你也是个过来人,怎么这般糊涂?这个时候是可以随意吃药的时候吗?”
“什么时候不能随意吃药?”秀才爹刚进来,听这句话不知何意,问道。
老大夫看他年纪也不是很大,料想他该是床上之人的父亲或丈夫。但眼前这两人年纪有长却不知分寸,把老大夫气得直瞪眼。
“你们俩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这孕妇怀着孩子不可轻易受寒!也不可随意吃药!”
秀才爹、梁婶:“?”
见两人皆是疑惑,老大夫叹了口气,想不到他们是真不知道。为医者悬壶济世,老大夫也只能无奈解释道:“这位夫人已经怀有身孕四月有余,看你们的样子恐怕还未知此事。唉,我开个方子你们随我去抓药。今后可得多加小心照顾,孕妇最好不可轻易染病,免得影响了腹中胎儿的生长。”
“我……”床帘后景泓刚想开口否认,秀才爹先叫了起来。
“梁婶,你先跟着大夫去抓药吧,我来照顾泓儿。”秀才爹推了推还在状况外的梁婶,给她眨了眨眼。
多年主仆,梁婶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客客气气地请大夫出去了。
等人走了,秀才爹才慌忙拉开景泓的床帘。床上的景泓头发还是乱的,一张小脸因为发烧变得微红,全身无力瘫在被子里,格外有我见犹怜之意。
秀才爹坐到景泓床边,担忧地看着他,想到大夫的话,又犹豫着不敢问任何事。
“爹,刚刚大夫是不是诊错了?还是孩儿听错了?”景泓的脑袋现在确实不太清楚,昏昏沉沉的。他昨日不过淋了点雨,很快便躲到了宫门处,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将湿衣服换掉,晚上睡觉也注意盖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