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一方偏安一隅的道理?”

“江南去年水患,粮仓遭了大水,粮储被毁了大半。且遭了大水,前一年江南的商行也无法正常经营,天子体恤百姓又特意免了小商贩的赋税,大商行赋税也减半,去年的税收太少,兵器、盔甲、战马、粮草,等等等等,这些都是要税收来支出的。”

“国库空虚了?朕怎么不知道?户部尚书,可有此事?”

户部尚书不疾不徐道:“回陛下,去年财政确实收入有所大减,青、湖二州一向是税收较多之地,但因去年水患,收上来的赋税比之前几年不到十分之一。”

“朕记得湖州商行去年下半年便恢复了经营,各地商人也是络绎不绝赶往湖州做买卖,年底呈上来的年报朕也看过,虽比不得从前,但也绝非不到十分之一的地步。可如今身为户部尚书,你告诉朕,这些年报上的收入哪去了?朕记不得有将所有商户的税都免了吧?”

“确实是有所收入,但是陛下,当时江南水患,所采取的方法并不是由国库拨款救助,而是利用地方自己的财政收入赈济救灾,这部分的救灾款可从当地当年的财政中抽取,而不计入税收之中。”户部尚书解释道。

“那为何朕在年报中看不到这部分赈灾款的比重?”

“赈灾款不属于税收,需单独摘出,另起一册。去年年终户部已将各州数据整理完毕编撰成册,如今户部都有存档可查,请陛下明鉴。”

天子听罢心中冷笑不已,这群老狐狸,揣着明白当糊涂,税收与赈灾拨款确实要分开记录,但是上报时应当明确指出这类特别事项。他们倒好,你不问我不说,你看到了,怎么想,那便是你的事了。查查查,这群老王八蛋还敢揣着手让朕自己去查,真要查,满堂蛇鼠一窝,谁也逃不掉!

“今日散值之前,朕要知道国库如今是何情况,既然户部都有存档,那应当不难办吧?”

“臣遵旨。”

“散朝!”

散了朝,天子回到御书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别说一般的宫女内侍,连福公公都心中发怵。直到看到柳怀山的身影,福公公才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连忙打开御书房的门,请人进去。

集贤院真乃是朝堂风云里一片难得的清净之所,户部都要炸锅了,其他几部也忙着看笑话,只有集贤院云淡风轻,盛世太平。

景泓扎到书堆里就难免废寝忘食,在家里还能偷点懒,在集贤院里就不敢再偷懒了,哪怕是阵阵困意袭来,也得顶住,睁大了眼立住身子。

“听说了么?今天早晨的急讯,说是北戎蛮子把平凉州牧一家给灭口了!”

“什么?太残暴了!”

“可不是嘛!早就听说草原蛮族烧杀掠抢无恶不作,这些年有靖王坐镇,安分了点,如今靖王回来了,又作起妖来了。”

“灭门啊……想想都觉得可怕!那样的地方,怎么呆得住人啊。”

“唉,也就是靖王这样十几岁就上了战场杀敌的,若是你我这等文弱书生,那还不是兔子入了狼窝?”

“对呀!这平凉州牧一家惨死,不管陛下接下来要如何办,但总得选个新的州牧过去稳住民心才是。也不知道谁会是下一个倒霉鬼……”

身后,同僚们小声的议论着,景泓原本有些昏昏欲睡,一听到“靖王”便醒了过来,竖起耳朵偷听起来。听了几句,大致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平凉州牧一家被北戎刺客灭门之事不可谓小事,这事关一国颜面,北戎如此公然杀害大周的朝廷命官,无异于向大周宣战。

想起之前荣王与北戎二王子相互勾结想要刺杀天子之事,看来并没有那么简单便过去了,那不过是他们的计划之一罢了。可如今老汗王重病在床,北戎的朝政都掌握在王后的手中,几位王子也是为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