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先前一直在边关带兵,文职的工作并未接手过,这一下接管了那么大一个湖州府的事务,确实令他头脑骤大,头疼不已。而景泓也没有这些处理政务的经验,两个人只能一点一点处理,眼下也必得先紧着灾情事务来,剩下的只能交给新州牧了。
景泓连着好几日在湖州府衙里处理事务,从天不亮便出了门,到月上枝头才回的文豫候府,他甚至能从半夜提着灯笼等他回来的陆管家脸上看到明显的心疼,他所用的饭食也变滋补了不少。
景泓心里很是感激陆管家,先前的那些别扭也渐渐地少了许多。
“公子如此劳累,实在令人心疼,若是官员都能如公子这般用心为政,天下百姓有福矣。”陆管家照例在景泓睡前给他端来一碗滋补的羹汤,看着他一口气喝下,困得简直就要倒在床上的模样,叹了口气。
若是平时景泓断不会这样一口气将一碗汤全喝下去,实在是太累了,他只想早些休息,但又不好意思拂了陆管家的好意,只能尽快喝完。
陆管家看着景泓睡下了,给他掖了掖被子,灭了灯端着空碗出去了。
就这样过了十日左右,新州牧才来到了湖州。
新州牧原在岭南任职,岭南薛家是太后的娘家,靖王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将此人调了过来。
不过新州牧一上任景泓便知此人确实是有本事的,他先是清洗了一波周正时的官员,提拔了好几个有能力又不愿与周正同流而被刻意打压的官吏。他能一个晚上便弄清了湖州的灾情进而制定出赈灾计划,第二日与靖王商议后便立刻着手安排,可谓神速。
怪不得靖王把他调了过来,看来并不单单是娘家关系。
再反观自己,景泓又觉得有些丧气了,只觉得自己没能帮上什么大忙,也只能跟在靖王身边做些小事,如果他再能干点,是不是靖王就不会被这些事务扰的每天黑着一张脸?
陆管家和卯二都看出了他的心思,都劝他不用多心,他确实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何况此时非寻常,又是事发突然,等到日后他在官场更进一步时便能自如应对了。
新州牧既已上任,靖王等人也要回青州了。
离开的那天陆管家显得很舍不得景泓,拉着他的手一个劲的嘱咐道要好好小心照顾身体。景泓看着他老泪纵横的样子心里也很舍不得,他想起了自己早些年便已去世的祖父,忽然之间对这个仅仅相处了十几天的老人生出了一些亲切之感来。
回到了青州,景泓便病倒了。
“我看就是这一路紧张的,你在湖州忙活了那么久,一刻也不敢松懈,如今回到了青州,没了那些烦人的事务,整个人一放松才觉出不对来。”季月端给他熬好的汤药,扶着他坐起来。
景泓喝了药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季月说的话好像是在梦里浮起来的一样,有一种不真切之感。
“靖王那边有没有派人过来找我?”
“你呀,真是呆子!”季月听景泓这话,翻了个白眼,“既然病了那就好好养病,靖王那边不是已经派人说过了么?他再铁心肠也不能逼着你拖着病恹恹的身子去干活吧?你要是真去了,说不定他还得反过来照顾你。”
景泓想着也是,不病的时候就添了不少麻烦,这会儿病了岂不更添乱?
“你倒是有个优点,不怕苦。”季月拿过空碗放在一旁的小几上,也没有离开,坐在床边陪着景泓。
“阿儒这个人啊,就是怕苦,吃药从来都不肯干净利索的吃,像个孩子,要备着蜜饯,要不加些糖水,才肯捏着鼻子喝下去。”季月说着,“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在知道徐儒卿和季月的关系之前,景泓没想到这世上还有男子与男子一同过日子,就像夫妻一样的生活。在万花楼的见闻,他只当是权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