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杳抬眼看向与溪亭陟斗法的金乌,“他是稍微厉害,还是比所有人都厉害?”
既是活了上千年的神鸟,那自然是比凡夫俗子厉害。
溪亭陟斗不过他。
许凌青抬眼看向溪亭陟,“他得到的机缘不浅,金乌助他得到业火,只不过是为了让他成为不死树,不死树也是神树。”
她抬眼看向树木底下的鹿妖,“天地孕育神树和神鸟,除非天道出手,否则难以陨灭。就赤血树来说,世人皆说赤血树化身的女子老死在人族,但天道要它不灭,千年之后它便又能以血肉之身再次出现。”
“金乌也同样如此,他不死不灭,也厌倦了凡人有生有死,寿命如同朝夕一样的世间,他想要的是混沌之时,诸妖与天同寿的世界。”
李杳看向金乌,不死不灭。
“既是不死不灭,便只能镇压。”
“你我皆是肉体凡胎,想要镇压他,只能借助外力。”许凌青看着她手里的罗刹刀。
她道,“以九色鹿的心头血祭罗刹刀,可衍生出一方芥子空间。”
她看着树下的鹿妖,“我会将鹿妖和金乌都引入刀内,届时用鹿妖的心头血祭剑,将我三人共同镇压在阵内。”
她抬眼看向李杳,“若是如此办,外界的事我便管不了了。”
“我会镇压朱衍,也会替着替着尘沂卿的人头去虚山祭奠。”
许凌青笑了笑,“助伞姑渡劫吧,比起朱衍,她更适合当妖族之主。”
*
浓厚的白雾之内,伞姑浑身是血,她看着迎面走来的男人,又收敛心神,坐直了身子。
“你受伤了。”
伞姑如是道。
成片的天雷降下来,魂魄未融合的狐妖受伤不浅。
他在伞姑面前蹲下,两只腿叉开,一只手放在膝盖上,另一只手拿着不知道在哪儿折的野草。
他看起来很是放松随意,“那小蕈妖呢?”
伞姑抬眼看着他,“你既知他是蕈妖,不是狐妖,又何必问他的去处。”
朱衍垂眼,似有沉思。
半晌后,他对着体内的瞿横和经辇道:
“……那小蕈妖出生的时候,你我三魂还未曾分离,若是他真……那也是我们三魂共同的,为何你们不说话,反而让我一人出面?”
瞿横闷声道:“我已有心爱之人。”
经辇:“我只是只小犼怪,以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朱衍眉头微不可见的一蹙,三魂造孽,他现在一人背锅?
倘若真说感情纠纷,他与李晚虞之间的事情也尚且掰扯明白。
他捂着脑门,看着面前的伞姑。
“妖族自出生后便天生地长,你又三百年未曾与我说起此事,想来是不想让那孩子与我扯上干系。”
“他与你本就无甚干系。”伞姑看着他,“我答应了要助你,你也给我了赤魂果,你我之间本就纠缠不多。”
话虽是如此,可是朱衍总觉得不太对。
经辇道:“你在人族待太久了,习惯了人族那些区区绕绕,忘了妖族本就是如此率性而为,她说跟你没关系,你不认就行了,想多了就是你不对了。”
无论是瞿横,还是朱衍,在人族生活了数百年,都变得优柔寡断起来了。
伞姑看着半空中的金色灵力,“他来助你,赤怪,你当真想的是人妖大同么?”
金乌本就镇守人族,如今反水助妖,为了自然不可能只是为了助人妖共存。
他若是真想这么做,三百年前就该出手了。
朱衍抬头,看着溪亭陟的身影出现在浓雾里,又看着与他斗法的金乌。
“我的确是这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