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眼看着许亚手腕的银丝蛊,再没有犹豫,伸手拿走了银丝蛊。
她转身朝着洞口走去,走了两步又停下。
“她死得太轻易了。”
她本该死在她手里。
李杳走去,怀桑才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一直到死,许亚都未曾获得李杳真正的理解和原谅,她也不需要李杳的原谅。
他转头看向棺材,又或许她曾经想过放过李杳,但是又犹豫了。
*
丰都山外,许凌青站在林子之上,足下的密林里,许多人族捉妖师潜伏前进,方圆百丈的密林,偶尔可见几丝灵光闪烁。
她手里是一只灵力幻化的弓箭,对准林间的蛇妖和猴妖,不时射出一支箭,或洞穿猴妖的头颅,或将蛇妖钉在树干上。
高山之上的鹿良站在悬崖边,看着灵力幻化出的水镜里,许凌青一箭一只妖怪。
蹲在他旁边的许凌青,“她这几日已经算是收敛了,前些天箭矢涂着桐油,灵力擦过树干溅起火花,一箭烧一里的林子。”
鹿良看着水镜里许凌青坚毅的眉眼,“这是她原本的模样?”
他在东丘看见的是一张普通的脸,眉眼远没有现在这副模样精致。
经辇无语地看向他,“你都在战场上见过她好几次了,现在才看清她的脸?”
“以前虽知道她是许凌青,却从来没有看过她的眉眼。”
鹿良看着水镜之中的许凌青,“她这副模样,倒是十分眼熟。”
“当然眼熟,李杳与她长得十分相似。”经辇道,“那日李杳攻打地蓝,你不是在城门上看见李杳长什么样儿了吗。”
鹿良看向经辇,经辇注意到他的视线。
“看我做什么。”
“赤怪会与你说这些?”
“你说什么呢,什么我师父说的,这不是我亲眼看见的吗,那天我就站在城……”
经辇后面的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彻底销声。他怔愣在原地,两只手放在脸上。
那天他不在地蓝城门上,他在龙谷。
可是为什么他脑子里会有亲眼看见李杳带领人族捉妖师攻打地蓝的画面?
经辇皱着眉,“我师父最近又捣什么鬼呢,给我灌输记忆做什么。”
这些记忆不是他的,是他师父的。
鹿良不关心他们师徒之间的事,他看着水镜里的许凌青,一抬手,水镜画面一转,出现了一片密林。
只见枝桠纵横的密林里,无数的藤条朝着外面延伸,将踏足的捉妖师缠在树上,又或者将人丢出去。
这位木长老对人族似乎过度仁慈了。
鹿良垂着眼,刚在想木长老为何会对人族过度仁慈的时候,丰都山起了一阵大风。
四方而来的风卷着雷云聚集在丰都山的山顶,鹿良、经辇、许凌青,以及所有渡劫期的人和妖,不约而同地抬头看着头顶上这片雷云。
守在银宝床边的溪亭陟心有所感,放下银宝的手,转身出门。
他踏出门槛,抬头看着头顶上的雷云。
有妖在渡劫。
经辇看着头顶上的雷云差点惊掉下巴,“谁不想活了在这个关口渡劫。”
鹿良抬头看着阴沉欲落的乌云,“人渡劫尚且九死一生,何况是受到天道苛待的妖物。”
他看向经辇,“两枚赤魂果可还在你这儿?”
想来怀疑所有妖都觊觎他身上赤魂果的经辇忙不迭点头,“说好了人妖大战结束之后再商量这两颗赤魂果的归属,我自然不会私自把东西给别人。”
“黄皮妖带着赤魂果被卷入尘暴,至今下落不明,他就算渡劫也不会选在丰都山。”鹿良抬眼看山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