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薄薄的衣服,血肉之下的心脏正有力的跳动着。

溪亭陟握紧她的手,温热的掌心像是将她的手背烫化。

“溪亭陟。”

李杳唤了他一声。

“我在。”

“溪亭陟。”

“我在这儿。”

“不会再死吗。”

李杳盯着他,盯着他的唇角,似乎下一瞬间,唇角处就会有鲜血流出来。

“不会,我会一直活着。”

溪亭陟抓着李杳的手,让她的手指印在自己的唇角。

“我一直都活着。”

他知道李杳的心魔是什么了。

他是李杳的心魔。

他突然很愧疚,很愧疚在李杳心里死过两次,第一次是他为了脱身去蛮荒,第二次是在李杳的心里,因为他的死,害李杳入了魔。

他不知道,不知道他在李杳心里从未死去,但是李杳目睹了他的千百次死亡。

每一次死亡都刻骨铭心。

李杳看着他,“孩子呢。”

“一个在玉山学艺,一个在丰都山游历,他们都平安顺遂。”

李杳看着屋子里熟悉的陈设,也看见了布在她周围的结界。

“虚山被屠了。”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许亚让我入魔,我失手屠了虚山?”

“不是。”溪亭陟抓着她的手越发用力,“虚山之事,与你无关。”

“那虚山是何人所屠?”

李杳问。

溪亭陟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他沉默片刻后道:

“那日上山的只有我和你。”

李杳轻笑,“意思的这杀孽不是我犯下的就是你犯下的。”

“我若说那日上山的不是我呢。”

溪亭陟笑笑,“我回去找我娘问个清楚。”

他要问问为何会有人冒充他带人上虚山。

李杳坐在竹床上,察觉到自己的修为大跌,也察觉到了丹田里的魔气。

半晌后,她才道:“许亚想必料到了我如今的模样不会对许凌青的地位造成威胁,所以才让我醒来。”

沉默良久,溪亭陟还是道:

“她殁了。”

李杳猛地抬眼看着他。

“你说什么。”

*

溪亭陟从竹屋出来的时候,帝锦坐在竹亭下给自己沏了一壶茶。

他看着从东屋出来的溪亭陟,举起茶杯,虚敬了一杯。

溪亭陟走到他面前,帝锦道:

“今日可是清醒许多?”

“记忆恢复了。”

溪亭陟道。

“既然记忆恢复了,那心魔便也好除,加上你有业火助力,想来不日她就会从邪修的路子上回来。”

帝锦抬眼看着他,“她既然恢复了,答应我的何罗玄珠何时给我?”

“何罗玄珠暂时不能取,妖族有一样东西也能助你修炼。”

“是何东西。”

帝锦好奇道。

“还阳草。”溪亭陟慢慢道,“还阳草能铸造肉身,也能过渡他人的修为为己用,比起何罗玄珠,还阳草兴许更得你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