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衍也不强求,“那就让溪亭陟赶紧把李杳找回来,眼看快要到一月之期了,她再不回来,聂崀就要亲自去找她了。”
“我会转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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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辇守在溪亭陟的必经之路上,看着从林子出来的溪亭陟,连忙迎上去。
“今日如何?那些捉妖师可再进寸余之地了?”
溪亭陟身上依旧穿着一身黑袍,“林子里藤条遍布,上方也布了结界,若是有捉妖师闯入,即便是渡劫期捉妖师,也会被拖住一刻钟有余。”
一刻钟的时间,已经足够山中的妖发现了。
经辇看着他,察觉到他眉眼的疲惫,犹豫片刻才道:
“前几日你说去看李杳,可找到李杳了?”
溪亭陟看了他一眼,“朱衍派你来问的?”
“我也搞不懂我师父,他明明可以自己直接问你,却偏偏要我转达,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溪亭陟没理经辇的话,“朱衍寻李杳做什么?”
“他说玉山可镇压魔气,山上那个叫做聂崀的捉妖师要将李杳捉回去。”
溪亭陟脚步一顿,转头看向经辇。
“我会替李杳除去魔气,让朱衍转告那个叫做聂崀的捉妖师,别管闲事。”
说完之后溪亭陟朝着山顶上的木屋走去,留在原地的经辇蹙了一些眉。
李杳入了魔,溪亭陟却没有把她带到丰都山,也没有把人送回玉山,那他把她藏哪儿了?
丰都山的木屋子里,溪亭陟推开门,看着屋子里随便可见的小蕈妖,挤开床前的小蕈妖走到床边。
宽大的床上,银宝一个人躺在被子里,看着小小的一团。他蜷缩着身子,睡得有些不安稳。
守在床边的伞七抬头看着溪亭陟,“我哄着小八喝了药,但是没有喝完,还有很多撒了。”
其实只让银宝喝了一口,剩下的太苦了,他不忍心给银宝喝。
溪亭陟从袖子里取出银针,一边替银宝施针,一边道:
“有劳了。”
伞七看着面前好看的男人,连忙摇摇头。
“不不不,我喜欢喂小八喝药。”
他看着扎在银宝头顶上的针,又仰头看着溪亭陟。
“这么长的针扎下去,小八不会疼么。”
“不会。”
溪亭陟有些心不在焉,替银宝施了针之后才垂眼看着挤在床边的小蕈妖。
“若是他醒了,便把药再给他喝一次,良药苦口,不喝药他便迟迟不见痊愈。”
伞七一愣,“必须要喝药病才能好吗?”
可是那个老女人不是这么做的啊,她说“不喝便不喝”,没跟他说过不喝药病就不会好。
溪亭陟垂眼:“是。”
叮嘱完小蕈妖给银宝煎药和多喝热水之后,溪亭陟才起身,他走到门口,看着守在门外的经辇。
“我要离开一趟。”
坐在门槛上的经辇了然,“现在就走,辰时回来是吧,行,你走吧,我替你守着小哑巴。”
“他并非哑巴。”
“我知道我知道,你赶紧走吧,再不走廖生那混账就要过来了。”
廖生那长猴子,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病,一天见不到溪亭陟就浑身难受,满山找溪亭陟。
现在谁都知道廖生见到妖的第一句便是“你见过木长老吗”。
溪亭陟走后,经辇才抬眼看着地蓝的方向。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老是梦见地蓝。
梦到他坐在他师父的轿辇上,轿子外跪着遍地的群妖,唤他“城主”。
经辇叹气,他果然不老实,师父一不在就开始肖想师父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