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好惨啊,你醒醒吧。”

*

李杳忽然仰头,看着雾蒙蒙的天。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从那甬道里走出来了,出来后的天色泛着死气,阴沉的乌恍若随时都会崩塌着陷落。

她仰头看着天,云层突然割裂,映出了溪亭陟和两个孩子的死相。

她看了无数遍溪亭陟的死亡和两个孩子的死去,每一次他们都鲜活地出现在她面前,忽又悲惨的死去。

她的神经被反复拉扯,在得到和失去之间反复颠簸。

她站在地上,浑身都是血,她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们的。

“李杳。”

溪亭陟再次出现她面前,李杳缓缓地抬起眼,眼睛除了木然,还有一丝死寂。

溪亭陟站在不远处,身上穿着简易的黑袍,他温柔地看着她,左脸上有一道可怖的疤痕。

李杳看着他,死寂的眼睛颤动,她看着溪亭陟脸上那道疤痕,眼睛像是扎进了一根长针,长针顺着血液,扎进了她的心里。

她知道他会死,他会亲眼死在她面前,而她无能为力。

果然,面前的男人甚至没有暗箭,没有许亚,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嘴角便流出了一丝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