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煞有其事地点头,“都冬天了,外面好冷的,月姑姑怎么会流汗。”

他拎起裙摆抱在怀里,两条腿岔开蹲下,他学着霜袖的样子,用手摸着自己又短又圆的下巴。

“是不是我眼花看错了。”

说完之后他很用力地点头,肯定自己的想法。

“肯定是我看错了,南木爷爷就老是眼花看错东西,今天福安也眼花了。”

霜袖:“…………”

她看着穿着裙子,头顶上扎着小揪揪的金宝,看着小小的人儿一脸认真严肃的表情。

她一顿,然后道:“要不给你阿娘通个水镜,问问你阿娘。”

高低得让李杳也看看她儿子的滑稽样儿。

话又说回来,李杳以前都能那么不着调,她的儿子又能是什么正经人儿。

金宝不知道霜袖所想,只听见要与李杳通水镜,他立马站起身。

“好,我要给阿娘也看看我的漂亮裙子和花花。”

*

营帐外,溪亭陟换了一副身形跟在李杳跟前,李杳刚要掀开主营帐的帘布,便忽然抬起眼。

她回头看向溪亭陟,“金宝通了水镜,你回营帐里。”

溪亭陟看着面前的主营账,又抬眼看向李杳。

李杳道:“不过是商量一些攻打地蓝的事,还不到提出人妖共盟的时候。”

溪亭陟看着他,“倘若地蓝攻下来,助长士气,到时再提,人族恐难以同意。”

“朱衍不会让人族轻易攻打下地蓝,这是一场持久战,即便赢了,人族也没有能力再进一步了。”

准确来说,她不同意,人族便难以再进一步了。

溪亭陟回到李杳原先的营帐,桌上的水杯之上挂着水镜,水镜里的娃娃穿着裙子,头顶上扎着几个短揪,现在仰着头,让霜袖往他脸上抹胭脂。

溪亭陟:“…………”

他开口道:“福安,你在做什么?”

金宝顿时扭头看向水镜,看见溪亭陟的时候,连忙道:

“阿爹,你怎么才来?我都等很久了。”

他往后退了两步,两只手拎着裙子,转了一圈之后他扭头看向溪亭陟:

“阿爹,我好看否?”

溪亭陟:“…………”

“男孩不能穿裙子。”

金宝一愣,眨巴眨巴眼睛。

“谁说的?”

溪亭陟耐心道:“没有谁说,男孩不能穿裙子,要着长袍。”

“可是我喜欢穿裙子。”

金宝垂头看着裙子上绣着的锦鲤,“裙子比裤子好看。”

霜袖坐在桌子前,指指点点道:

“看,我说什么来着,男娃娃就该老老实实穿裤子,穿裙子是会被人笑话的。”

“谁会笑我?”

金宝问。

“很多人会笑,比如你柳栖姨,比如你外祖母,还有曲牧曲谙,他们要是知道你喜欢裙子,日后就……”

霜袖斟酌了一下,看着金宝越来越委屈的脸,还是剩下的话收了回去。

“算了算了,喜欢就穿吧,反正你才三岁,就算被笑了,长大以后也不一定记得。”

她看向水镜里的溪亭陟,“李杳呢?”

溪亭陟看了一眼金宝,金宝知道他阿爹看起来好说话,其实比他阿娘凶多了。

他拎着裙子,朝着门外跑。

“阿爹,我不穿裙子了,我去找月姑姑换衣服!”

看着金宝消失在门口,霜袖表情有些怪异。

她刚刚不是说了可以穿吗。

她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溪亭陟。

也对,孩子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