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七明白她的意思,顿时瘪嘴,盯着地上的银宝不敢说话。
许凌青也察觉了什么,垂眼看着身侧的娃娃。
娃娃身量不高,站着还没有桌子高,小小的一个,白皙细弱的手爪子扯住她的衣摆,仰头看着她。
许凌青:“…………”
她立马抬眼扫视着客栈里所有的妖,最后视线落在角落里那对夫妻身上。
脸是一张普通的脸,男的脸上没有戴面具,女的也不是她在东丘看见的那张脸,但是许凌青笃定,那个女子就是李杳。
至于那个男子,应该是那位木长老。
许凌青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现在有些棘手啊。
她垂眼看着娃娃,立马粗着嗓子道:
“谁家的娃娃掉了!赶紧来拎走!”
她就纳闷了,她戴着帷帽,现在也不是那副衰老的模样了,这孩子是怎么认出她的。
坐在角落里的男子站起身,走到许凌青面前。
“稚子无礼,惊扰姑娘了。”
许凌青看一眼他,“既知道无礼,还不赶紧把他带走。”
溪亭陟笑了笑,“他不会无缘无故抓着姑娘的衣裙不放,姑娘不妨听听他要说什么。”
银宝松开手,伸手在腰间里的锦囊里摸了摸,很快便抓住一把小金珠放在许凌青面前的桌子上。
圆滚滚的小金珠十分精巧,看着很是喜人。在桌子上滚了几圈后停下,许凌青看着桌子上的小金珠,耳边响起孩子软软的声音。
“串珠子玩。”
许凌青承认,她心里是有一丝的感动,但更多是惊喜。
这都是钱啊!
圆滚滚的钱!
旁边的伞七也瞪大了眼睛,他扭头看向许凌青。
“我是不是能用这个换一盘牛肉吃?”
没出息!这么多小金珠,别说一盘牛肉,就是这家店都买得!
许凌青利索地将小金珠收起,塞回银宝的锦囊里。
刚碰到锦囊,她便一顿。
芥子囊?
这么小的年纪就开始用芥子锦囊了?
也对,溪亭府居于永州,门内机关术和玄门术高深,多的是人求溪亭央忱办事,家大业大,一个芥子锦囊不算什么。
将小金珠塞回去之后,她才道:
“我与小公子无亲无故,这些小金珠万万收不得。”
银宝站在地上,小模样有些发愣。
他看着许凌青皱起眉,又伸手从锦囊掏出金珠子,放在桌子上,这些声音稍微严肃了一些。
“串珠子玩。”
“不玩不玩,玩不起。”
许凌青又拢起小金珠,刚要塞回银宝的锦囊里,不成想这次小家伙学聪明了,他捂着锦囊,退后几步,朝着许凌青板着小脸。
“串珠子。”
真败家啊,用金珠串珠子玩。
她视线一扫,看见他手腕上挂着的两颗妖丹。她指着那两颗妖丹道:
“你这不是已经串好了?”
银宝看着手腕的珠子,顿时伸手将挂着的妖丹取下来,又迈着小碎步,走到许凌青面前,将两颗妖丹放在桌子上。
“给你。”
许凌青顿时眯眼,“你为什么要放桌子上,不递到我手里?”
银宝看着她的袖子,他刚刚瞧见许凌青用袖子擦桌子了。
他道:“你不洗。”
许凌青懂了,他嫌弃她不洗手,还穿着脏衣服。
溪亭陟显然也知道银宝的意思,他笑了笑道:
“他既然愿意把金珠给你,便是与姑娘之间的缘分,姑娘收下即可,不必有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