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未曾回答我的问题。”
她盯着溪亭陟的眼睛,瞧不出他有丝毫的心虚和躲闪。
谁说温润君子就不会骗人,这有的君子骗起人来,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无关之事,我不愿与姑娘提及。”
“赤怪的事难道与我有关?”
李杳步步不让,紧逼着已经站在崖边之人。
溪亭陟沉默片刻,一时无言。
他的谎言本就拙劣,李杳若是不想演,随时都能将他摁在地上,亲手撕去他的伪装。
绿杨林里,李杳尚且还能陪着他演,可是现在孩子消失了,李杳不太想演了。
她缓缓站起身,手指拂过石桌边缘,走到溪亭陟面前站定。
一只手摁在溪亭陟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取下他脸上的面具。
李杳将面具放在桌上,盯着他脸上古怪又丑陋的胎记,落在他肩膀上的手顺着他的肩线滑过他的脖颈、耳后,最后落在他的侧脸上。
“生得这般貌丑,自小可会挨他人欺负?”
溪亭陟眼神微动,抬眼看向李杳。
李杳面色并无异常,弯腰看着溪亭陟的眼神却是很冷,她的拇指划过溪亭陟的眼尾,圆润的指甲划出一道月牙形的红线。
这不是她第一次划伤溪亭陟,比起上一次的不知所措,这一次李杳显然要轻车熟路又冰冷无情的多。
“骗不下去了?”
“要装哑巴?”
溪亭陟的喉结微动,银白色的灵力缓缓在他身上流动,当着李杳的面,瘦枯的皮肤充盈着灵光,一点点恢复原本的模样。
“对不起。”
李杳盯着他左侧下颌处的烫伤,手指碰上一瞬间,说不清谁的心脏颤得更厉害。
她的手指轻抚在不平整的伤疤上,她向来心狠,除了替银宝换血那一次,从未这般小心翼翼过。
力道重一分,怕伤了他,轻一分,又恐碰不到他。
溪亭陟看着她的视线,牵过她的手,缓缓别开脸。
“很丑,别看。”
李杳垂着眼看他,“既然去见过金宝,为何后来不去了。”
溪亭陟沉默半晌,“我知赤魂果在你手里。”
赤魂果通过传送阵到李杳手里的那一刻,他便已经感知到了。
也是因为这样,在李杳昏迷在东丘新娘的房间里时,他才能及时赶去。
“为何不来见我?”
李杳的手被溪亭陟攥在手里,她的手指很凉,溪亭陟的手却是很烫,相贴的地方滋生了一片湿润。
溪亭陟别开李杳的视线,沉默如同潮水一样小结界里蔓延,粘稠又缓慢挤满每个角落。
“变心了不愿来见我?”
李杳站着,溪亭陟坐着,她看着溪亭陟的时候,身居高位又睥睨冷漠。
溪亭陟转头与她对视,李杳看着他慢慢道:
“即便银宝不见了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这般厌恶我?”
溪亭陟叹气,“又是远游,又是厌恶,这么多罪名扣下来,我可是要被叛杀无赦了?”
李杳垂眼看着他,“杀无赦倒也便宜你了。”
“孩子呢?”
李杳如是问。
“寂灭术被人阻断了,暂时感应不到他的位置。”溪亭陟慢慢道,“那人对他应当没有恶意。”
倘若有恶意,小家伙体内的温阳玉和往生莲应该护主。他暂且还没有感受到往生莲的气息,小家伙应该是没事。
他将这些说与李杳听,李杳垂着眼,“他落入了许凌青的传送阵。”
溪亭陟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许凌青的阵法能用,大概率证明这个人还活着。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