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那树枝会让人起红疹?”

李杳问他。

金宝晃晃脑袋。

李杳又问:“你为何要将树枝捡回来给小椿生?”

金宝抬头看看她,犹豫了好久才小声道:“我想给小椿生做弹弓,我让小椿生拿着树枝,我去找小刀。”

但是他小刀还没有找到就被霜袖拉过去练字了,就连小椿生也被许月祝抱走。

“如果你知道那树枝会让小椿生生病,你可还会把树枝给他?”

金宝使劲晃脑袋。

“不会。”

“既是如此,你何错之有?”

李杳看着他。

“啊?”金宝仰着头看着她,小声道:“可是是我把树枝拿回来的。”

“你不知道那树枝会让人起红疹,不知者无罪。”

金宝扣着手指,转头看向霜袖,清澈的眼神似乎是在寻问霜袖的意见。

霜袖松了口气,上前卡住他的胳肢窝,将他提起来站着。

“你阿娘说得对。”她揉了揉他的头发,“咱又不知道那树枝会害人,你也只是想给小银宝做个弹弓而已,咱不是故意的。”

金宝还是扣着手指,泛红的圆脸上有些委屈,他看着霜袖,刚瘪嘴要哭,李杳便道:

“不要哭。”

金宝刚要张开的嘴一顿,缓缓又收了回去,他微微转动身子,眼眶发红的看着李杳。

李杳看着小家伙委屈的样子,“倘若我刚才要罚你,你要如何?”

三岁半的团子憋着气,不敢哭,眼眶沁出水了他还抬起两只手,欲盖弥彰地捂着眼睛。

又小又短的五指像两颗海星贴在眼睛上。

李杳:“…………”

霜袖:“…………”

又心疼又好笑。

捂着眼睛的团子瓮声瓮气道:“福安做错了事,要罚。”

他在回答李杳的问题,倘若李杳要罚他,他会受着。

李杳看着他:“不是你的错,你也愿意受罚?”

小团子合拢的手指裂开一条缝,从缝隙里看着李杳,不理解道:

“可是这就是福安的错啊。”

他抽着鼻子道:“要是……要是我不在后山捡树枝,也不把……把树枝带回来,小椿生就……就不会生病了。”

李杳看着他,若是一个成人,这样论责并没有错处,但是对于一个三岁的孩子而言,太过苛责。

不辨是非对错的年纪,如何能要求他认错。

李杳看着他,也在想,他的性子是否太过软弱,事事忍让将就,日后也必定是会吃亏和吃苦头的性子。

“溪亭安。”

金宝听见大名,小身子下意识绷紧。

“下次别再随便认错。”

金宝蠕动了一下嘴唇,半晌后他点着脑袋。

点完头之后,他才小声道:“为什么啊?”

“哪有为什么?”

霜袖抓着他的手腕,拿开他的两只手,露出了小崽子的两只眼睛。

“你阿娘是全天下最厉害的捉妖师,阿爹是溪亭府的少主,你背后站着虚山九幽台还有溪亭府,你从一出生就可以横着走,这个世间,除了阿爹阿娘之外,没人能让你认错。”

金宝看了看霜袖,又看了看水镜的李杳,小声道:

“可是阿爹说不能欺负人,做错事了就要认错和道歉。”

“以后别管你爹的话,只听你阿娘的!”霜袖道,“你阿爹就是太讲道理了才会受那么多人的气,他要是不讲道理,早带领溪亭府的人杀上昆仑派,怎么会让陆凌活那么久,最后还白白被人栽赃。”

金宝听不懂霜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