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袖:“……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那是捉妖师!一群捉妖师!我去那儿和一头野猪冲进狼群里有什么区别?!”

“野猪会上树,狼不会。”

李杳抬脚朝着两个孩子的房间走去,“你能活下来。”

霜袖:“…………”

她从来没有听说过野猪会上树。

*

房间里,里侧的孩子已经醒了。

他蒙在被子里,晃着自己的铃铛,李杳掀开被子的时候,小家伙的脸已经被捂得有些发红了。

银宝仰头看着李杳,澄澈的眼睛里浸润着水光,他从被子里钻出来,坐在床上,把手递到李杳面前摊开。

李杳看着他手心的铃铛,铃铛下面的璎珞已经不再顺滑整齐,被蹂躏得有些凌乱。

李杳抬手接过他手里的铃铛,手指抚过铃铛表面上的暗纹。

她垂眼看了一眼还在小家伙手腕下挂着的铃铛,抬手把手里的铃铛又还给了小家伙。

“她既然给你了,便拿着。”

接过铃铛之后便使劲摇晃了两下,听着铃铛不断摇动的声音,小家伙又抬头看向李杳。

他虽然没有笑,但是李杳觉得他应该是很开心的。

李杳看着外侧还睡着的金宝,抬手把银宝抱出来,她抱着小银宝走出屋子。

竹亭下霜袖已经不见了,反而是灶房里有一些动静,想来霜袖应该是去灶房处理那生熟不接的月团了。

李杳抱着银宝坐在竹亭下,从锦囊里取出一个拨浪鼓。

早在带他第一次见瞿横那次,李杳便发现小家伙的听力似乎有些异于常人,他格外喜欢铃铛和拨浪鼓轻轻打在鼓面上的声音,也格外讨厌过大的声音。

银宝手里攥着铃铛,但是眼睛却紧紧盯着李杳手里的拨浪鼓。

李杳把拨浪鼓递给他,又从他手里接过铃铛,将铃铛系在他腰间。

“想来你爹本来也有一个芥子囊留给你,但是他走了,没来及把锦囊给你。”

她看见过金宝腰间的芥子锦囊,很好看,也很可爱,下面的玉石璎珞随风扬起的样子,像极了溪亭陟腰间挂着的玉珏。

银宝抬眼看着她,拿着拨浪鼓在李杳面前晃了晃。

“你要是有小锦囊,就能把拨浪鼓放进锦囊里。”

李杳垂眼看着他,“你好像什么都明白,又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就如同他明明会说话,却从来不喜欢开口一样。

“是不是以前太孤单了,所以就不喜欢说话了。”

李杳看着他圆润透亮的眼睛,透过他的眼睛看见了一片干净的汪洋。

“孤单和静寂没有不好,习惯了以后也只觉得是平常。”

“但习惯易变,心境也会因为习惯改变。”

李杳抬手摸着他的脸,“你现在这般模样,倒像是一个小老头一样。”

像是老僧入了定,别人说什么他都没有反应。

金宝会因为长久看不见她,看不到溪亭陟而失落悲伤,但是他不会,对他来说,哪里都是密室,只不过是幽暗和亮堂的区别。

李杳轻笑,“这样也好,不会太难过。”

霜袖站在不远的长廊下,看着穿着白衣的姑娘抱着孩子坐在竹亭下。

竹亭下的烛火随风摇动,竹稍上的竹叶慢慢悠悠地飘下。

夜色渐浓,拨浪鼓的声音一声一声,重重地在霜袖心里回响。

“……霜袖,又下雪了。雪花一片一片的,像是永州城里白色的切糕。”

“霜袖,我给孩子取了名字,大的叫金宝,小的叫银宝,等你日后化形了,叫财宝。”

“霜袖,他闭关了,可能赶不上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