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印星冷静下来,“这的确是最合理的解释,但是也有别的可能,比如女师父收男弟子总会惹人闲话,她这或许是为了避嫌。”

这个理由瞿横更接受不了。

“这什么狗屁理由?我和我师父就是女师父与男弟子,我怎么就没听见别人说闲话?”

李杳掀起眼皮子看向瞿横,“步玉真人的男弟子不止你一个,但敛依真人却只有步玉真人一个弟子。”

“这又怎么了?这说明我师父博爱仁慈有善心。”

看着根本没有理解她意思的瞿横,李杳转眼看向溪亭陟:

“你觉得敛依真人为何会留着这妖?”

溪亭陟摇摇头,刚想说不太清楚,背后就传来了一道声音。

“步玉,你怎么在这儿?你师父正找你呢,赶紧跟我来。”

采卿出现在李杳和溪亭陟的背后,虽然脸上依旧挂着笑,但是眼里却少了几分温和与笑意。

她走到李杳身边。

“阿珠,温公子的事少主定然会为你讨一个公道的。”

采卿牵着“步玉”的手,抬脚朝着院子前面走去。

宿印星趁采卿不注意的时候回头,冲着李杳又是皱鼻子,又是挤眼睛的,李杳没看懂他的意思,转头看向溪亭陟道:

“他这是何意?”

他在求救。

意思是让他们三个人都跟上。

看懂了的溪亭陟平静道:“让我们离他远些,不要碍着他打听步玉真人和敛依真人之间的事。”

瞿横皱着眉:“他是这意思么?我怎么觉得……”

瞿横话音还未落,溪亭陟便转眼看向他。

瞿横话音一转,“他虽然灵力不济,修为不高,但是脑子不错又自负自傲,想来应该是不想我们去帮忙的。”

溪亭陟:“正是如此。”

李杳:“…………”

她是没看懂宿印星眼里的一丝惊恐从何而来,但是不代表她是傻子。

她看向瞿横,“你跟上去看看。”

“正有此意。”

瞿横二话不说就跟了上去。

他自己的师父和师祖,此事他自然是十分关心的。

李杳转身,朝着水上阁楼走去。

她要去看看许亚。

婚宴上许亚没有出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溪亭陟跟在她身后,看着她身上的嫁衣,嫁衣上的金丝在月光下闪烁,隐约可见上面绣着的图案。

圆月,桂枝。

似乎还有几缕用金丝勾勒出来的云纹。

这图案似乎与那方盖头上的图案不一样。

那盖头上绣着的分明是龙凤呈祥。

溪亭陟脚步微顿,停在原地。

“李杳。”

走在前面的李杳回头看向他。

“你可还记得上辈子你与我成亲之时,嫁衣绣着的是花好月圆。”

李杳:“…………”

李杳不想记清,不想回想当凡人时那种情绪随意流淌汹涌的感受。

“记不清了。”

溪亭陟缓缓靠近她,垂眼道:

“那时候你的头饰是你亲自选的,足金的头冠和鎏金步摇,因为头顶上的首饰太多,原本的盖头太小,便换了尺寸更大的盖头。”

“换了的盖头上绣着龙凤呈祥。”

李杳:“…………”

实在不想记起那副贪财好色的小人模样,每一次回忆,都是把她的脸面摁在地上摩擦。

李杳抬眼看着他,没什么好语气道:

“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