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没说为何要在女子为何要在黄昏之时出嫁。”
她挺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的。
在李府那几年,她也看过不少的成亲宴,只知道成亲宴都在晚上,却不知新娘竟然要晨时梳妆,顶着一张大红脸一整天不说,还得在晚上拜天地。
“你们瞧瞧这‘婚’字”,许凌青逐一扫过几个人的脸道,“这婚字可不就是一个女子在黄昏时出嫁么。”
“黄昏是白夜与夜晚交汇之时,也就是阴阳转换之际,这女子属阴,男子属阳,女子在那个时辰迈入男方家门口,才代表真正的阴阳交汇。”
阴阳。
八卦之说。
观星台班门弄斧的东西。
李杳并非不信观星台的命数之说,她只是不在意。
比起过度瞻望未来,为着莫须有的命数而担心,李杳更关心当下。
透过铜镜,李杳瞥了一眼许凌青。
这人是随口一说,还是真的懂这八卦之道。
元婴期的宿印星尚能预知未来,已然渡劫期的许凌青会预测不到么。
李杳手里把玩着帕子,比起许亚,她似乎更看不懂许凌青了。
*
许凌青不会挽发,更不会盘新娘子的发型,她只能让一旁的阿翊来。
阿翊刚要上手,一道声音便在门口响起。
“我来吧。”
穿着一身银蓝色衣裙的许亚抬脚迈进屋子里,她缓缓走到李杳身后站定。
透过铜镜,她看着李杳的眼睛。
“阿姐信因果报应,不想徒增杀孽才成全你与那个凡人。”
李杳看着铜镜里的许亚,背后凝结着一层寒霜。
许亚很虚弱,脸色惨白,嘴唇像是开裂的宣纸,白沙沙的毫无温度。
“倘若你与那个凡人安分度日也罢,但若是被我发现他有不轨之心,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他。”
许亚说这话的时候手里拿着金簪没入李杳的墨发之间,冰凉又锋利的金属贴着李杳的头皮划过。
这不是李杳的身体,所以她感受不到疼。但是那位真正的阿珠姑娘,脑后应当是多了一道血痕。
狠辣恶毒的许亚,自小便是如此歹毒。
李杳看着铜镜里粉雕玉琢的小姑娘,长得着一张精致漂亮的脸,眼里却没有一丝仁慈,阴郁地如同八九十岁的老妇。
李杳看着铜镜里的许亚,毫不犹豫道:
“你弄疼我了。”
许凌青显然也知道许亚是个什么德性,她一把抓住许亚消瘦得只剩下骨头的肩头,拉开许亚道:
“大人的事,小孩别插手。你给她盘发,还得给你搬个凳子过来。”许凌青脸上依旧笑意,她捏了捏许亚的鼻尖,道:
“搬凳子的事是小,到时候要是摔着你了,我和阿珠都会心疼的。”
李杳:“…………”
并不会。
若是许亚摔了,她只会居高临下地看热闹。
许凌青明确拒绝了许亚的帮忙,但是许亚却一直留在房间里不走,阿翊给李杳盘发的时候她就在一边站着,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睛一直盯着李杳的脸。
李杳的头发掌握在别人手里,没办法转头,她看着铜镜里许亚的身影,挑眉道:
“你看我做什么。”
许亚沉着脸没有说话,许凌青一只手从许亚的脖子后面挽到前面来,她道:
“不过就是看看,看你一眼你会少块皮么。”
这话后调微微上扬,话虽然说得不客气,但是配上许凌青独有的慵懒嗓音,多是调笑的意味。
“小姑娘没看过别人成亲,多看几眼又怎么了?”
许凌青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