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能站在李杳的身后,永远护着她。

“你可联系上瞿横了?”

李杳如是问。

“没有。”溪亭陟道,“在这儿,瞿横并不叫瞿横,他应当和我们一样,化作了别人的模样。”

既然变成了别人,那么传书就没有办法传到他身边。

瞿横的传书也没有办法传过来,他们已经被完全分开了。

“要想见到他们,只能等到手札的记忆和血珠的记忆交汇之时。”

“我在虚山发出的捉妖帖里看见了上虚门的敛依真人,她若是要来,步玉真人或许也会来。”

若步玉真人真的是那血珠的主人,那他们明日应当就可以看见瞿横和宿印星。

“敛依真人是何人?”

李杳问。

“她是步玉真人的师父,是三百前上虚门唯一祭阵的渡劫期捉妖师。”

溪亭陟道:“上虚门的没落并非是一朝一夕的事,在三百前上虚门就已经比不上其他宗门。”

“只是在人妖大战里,其他宗门元气大伤,唯有上虚门损伤寥寥无几,所以才能众多遭受宗门里跻身三大宗门之一。”

李杳皱起眉,“敛依真人。”

她重复着这个名字,她抬眼看向溪亭陟。

“她便是步玉真人诗里的人么。”

溪亭陟道,“或许是。”

但也或许不是。

溪亭陟垂着眼,他怀疑那首诗里的是李杳的姑姑许凌青。

敛依真人与步玉真人岁数相差甚多,在步玉真人的记忆,敛依真人应当是一副老者的模样,不应该是“伊人”的模样。

他并不能确定,也只能给李杳一个模糊的答案。

他看着李杳道,“你今夜可要回去?”

李杳掀起眼皮子看他。

“你若是金宝,像他一样怕黑我便不回去。”

言下之意是溪亭陟不是孩子,不该让人留下来陪他。

听着李杳的话,溪亭陟笑了片刻。

“他不怕黑。”

小家伙很多时候都能一个人睡觉,但是有时候实在想让人陪着他睡觉的时候会撒谎说怕黑。

但自从椿生苏醒后,他再也没有闹着怕黑和要人陪过。

许是因为有了银宝陪着他,也许是当了哥哥,不好意思再说怕黑了。

溪亭陟抱着李杳,下巴枕在李杳肩膀上。

“今天的月亮很亮,我们一起去屋顶看月亮如何。”

片刻后,和溪亭陟一同坐在屋顶的李杳搭起眼皮,盯着那轮格外硕亮的圆月。

她有时间陪男人看月亮,不如多打坐几个时辰。

李杳明明是这么想的,但是真要她站起身和溪亭陟道别,她又有些矛盾。

李杳面无表情地想,难怪凡间总有女子愿意给楼里的小馆花钱,现在换了她,她也愿意花点时间陪着好看的男人。

“传言之中,虚山信奉月神娘娘,带着的首饰都是弦月的模样。”

李杳闻言,转头看向溪亭陟。

银月之下,溪亭陟转头看向李杳,清风撩起他的长发和广袖。

那一瞬间,李杳好像看见了四年前的溪亭陟。

那个在月下舞剑的白衣少年郎,随风扬起的衣袂,凌厉张扬的高马尾和矫健清雅的身姿。

“虚山之月,果真如同传言中那样寒霜清亮。”

失去了少年意气,但依旧如同白玉兰一样清雅的男人如是道。

李杳敛起有些分叉的心神,随意又懒散道:

“高山之巅的月亮都是这样。”

又大又亮,把黑夜照得如同白夜,草丛里的萤萤之火不可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