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时候,她心里还有几分犹豫,对溪亭陟还有几分善心,对孩子也有几分牵挂,而现在,她已经坚定地站在整个人族的面前。
溪亭陟在想,李杳这么做,本是对的。
二者择其一,本就该选苍生。道心稳固,才不会滋生心魔。
溪亭陟牵着金宝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替李杳护法的时候,心里动摇了。
和溪亭陟一起站在门口的小家伙仰头看着溪亭陟,幼小稚嫩的手指抓住男人的两根手指。
血水顺着手指流下,流到了小家伙的手上。
小家伙看着手上的红色粘液,眨了眨眼。下一瞬间,小家伙抬起手,掀起男人宽大的袖子,露出了满是血肉模糊的手心。
“阿爹!”
小家伙吓得后退了半步,看着溪亭陟的手心,眼泪在眼眶里汇聚。
“阿爹,你的手流血了!”
被吓出的小奶音里面夹杂着哭腔,他两只手抓着溪亭陟的手掌,用自己的衣袖去擦溪亭陟手指上的血。
“阿爹别怕,我给你擦掉。”
小家伙一边仔仔细细替溪亭陟擦血,一边对着溪亭陟血肉模糊的手心小心翼翼地吹气。
“我给阿爹吹吹,吹吹就不疼了,阿爹不疼。”
第166章 别怕,是阿娘
166.
溪亭陟垂眼看着小家伙,只见白团子十分认真地看着他的手心,垂着眼睛,睫毛又长又翘。
下一瞬间,白团子抬起头,仰着脸看着溪亭陟。
“阿爹,你还疼不疼?”
“不疼。”
蓝白色的灵力滑过掌心,只见原本鲜血淋漓的皮肤顿时变得光洁如新。
金宝一垂下眼,就看见了恢复如常的掌心。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溪亭陟的手心。
他仰头看了看溪亭陟,又垂眼看了看溪亭陟的手心。
视线在上下反复扫视,最后小家伙迷茫了。
“阿爹,我是不是眼花了。”
“你手上的血呢?”
溪亭陟半敛着眼,刚要开口,余光便瞥见了一丝朝着他飞来的光线。
光亮飞到溪亭陟身前停住,溪亭陟抬起手,白色的光球便落进了他的手心里。
白色的光球散开,逐渐显出了一点棕褐色的印迹。
是一封信。
一封从清溪涧传来的信。
溪亭陟抬眼,半空中许多白色的微光组成了几行字。
八方城来信,属下恐信对公子重要,不敢耽搁,特用传书将信传给公子。
小家伙还没有学字,对着半空的几行字一知半解。
他拉着溪亭陟的手,仰头看向溪亭陟问道:
“阿爹,这是什么?”
溪亭陟抬手接过信封,他接过信封的一瞬间,半空中的几行字像烟雾一样散去。
“灵力传书,等你日后修炼了,便能给阿爹传信了。”
溪亭陟拆着手里的信封,等他拿出信封里的信,看清上面的内容时,溪亭陟顿了一瞬。
尊者李咬。
岁岁长安,念尔黄昏。
溪亭陟一目三行,短短几十个字,不过一瞬就能看完。
看完过后他抽出下面的另外一张信纸。
另外一张信纸上写着他的名字。
尊父西亭至。
岁岁长安,念尔黄昏。
看着那熟悉的八个字,溪亭陟的视线从信纸上移开,垂眼看着脚边拽着他袖子的小家伙。
若是被传信之人知道,他以为重要的信不过是一个孩子东拼西凑写出来的一封尽是错字的家书,只怕要瞪大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