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李杳如此对他,小崽子的眼睛就像是滴水的泉眼。一滴又一滴的眼泪砸在地上。

溪亭陟垂眼看着他,用衣袖擦去小崽子的眼泪。

三岁的崽子知道要脸了,他抱着溪亭陟的腿,将脸埋在溪亭陟的腿上哭,不愿意让溪亭陟瞧见他掉眼泪的样子。

霜霜姨跟他说过,他是小男子汉,小男子汉是不能掉眼泪的。

溪亭陟看着他,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她没有生气。”

“她只是生病了。”

溪亭陟想,李杳这次醒来,情感似乎被封闭了。

比起在瑜恒山想要杀了他的神情,现在的李杳,脸上少了一抹杀意,多了一抹冷淡。

像是千年不化的玄冰,冻伤了孩子尚且稚嫩的手心。

安抚好金宝过后,溪亭陟站在竹屋的屋檐下,半晌后,他抬起手,指尖在半空中勾勒两笔。

片刻后,半空中多了几个字。

半空的字化作一抹灵力,朝着山下飞去。

若是想要解蛊,便要知道李杳体内的蛊虫是什么。

若是朱衍也不知道她体内的蛊虫是什么,那他便只能去虚山水寨探个虚实了。

*

李杳闭关了。

她闭关了半个月,溪亭陟便带着金宝在虞山上住了半个月。

她闭关期间,奉锦出现在了山下,被出去采买东西的野猪精带上了山。

他站在竹屋的院门前,看着竹屋前拿着树枝练剑的小家伙,脸上的笑容刚要绽开,下一秒便瞥见了窗里面喝茶的溪亭陟。

奉锦的笑容一僵,他站在原地,黑沉沉的眼睛盯着溪亭陟看了很久,抬步朝着竹屋里走去。

路过小家伙时,小家伙还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奉锦便越过了他。

小家伙抬头看着奉锦的背影,小小的眉头皱在了一起。

他好凶。

“福安。”

溪亭陟坐在窗前,看着他道:

“若是累了,便去喝口水了再练。”

小家伙闻言顿时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阿爹不用担心我,我还能接着练。”

师叔说练剑要勤勉,等他把剑练好,师叔定然就不会生他的气了。

“溪亭兄,许久不见。”

奉锦坐到溪亭陟对面的榻上,他拎起小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倒好后他才抬起眼看向溪亭陟。

“不知溪亭兄是否还记得我?”

“奉公子。”

溪亭陟淡淡地看着奉锦道。

看见奉锦那张艳如桃花的少年脸时,溪亭陟眼里没有惊讶,更没有好奇。

仿佛一点也不惊讶会在这儿看见奉锦,更不好奇奉锦为何换了一张脸。

奉锦手里摩挲着茶杯,圆润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的皮肤顺着他的手臂,将冰凉传递到了他的心里。

“何罗玄珠呢?”

“自然是用了。”

溪亭陟慢慢道。

“用了?既然用了,你的修为为何没有恢复?”

奉锦抬起眼皮子,直勾勾地看着溪亭陟。

“我识海消散,何罗玄珠能修复我的筋脉却没办法重铸识海,修为自然不能恢复。”

听见溪亭陟这云淡风轻的话,奉锦磨着牙,差点把后槽牙都咬碎了。

“你既然拿了何罗玄珠也不能恢复修为,为何不来找我?”

“我这儿多的是修复筋脉的灵丹妙药,别说修复筋脉,就是帮你延年益寿也未尝不可。”

奉锦冷笑。

“现在你我二人都不能修炼,那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