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姑脚步匆忙的上了台阶,有些没顾得上礼节,夺了室内的静谧,堂厅中的小辈微微侧目,顾清宜也抬头看去。

文姑神色紧张,凑到最前面坐着的郡王妃身侧耳语几句,但实在是安静,即便顾清宜也不可避免的听到几字“......郡王那边要出人命了......”

顾清宜心下一怔,在身侧的裴汐看过来时,连忙垂下眸子,做出专心抄写的模样。

今日是郡王府上的大事,什么‘死’啊、“人命”的,在祠堂偏堂说出来,当真是大忌,可文姑老道,看来当真是刻不容缓之事。

余光里,仪态端庄的姨母匆匆起身,临走前沉声吩咐几人:“今儿也差不多了,二哥儿和三哥儿还要去国子监,就先回去,这处就留女眷。”

被点名留下的裴汐和顾清宜轻声应是。

见人走了,裴汐再次看向顾清宜,看见她稳静抄书的模样,有些欲言又止。

顾清宜扭头看向她:“四表姐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表妹......方才可听见什么了?”

顾清宜眼睫一颤:“并未,方才我专心抄书呢,可是出了何事?”

裴汐想到父亲的无状放浪形骸,张了张唇,有些顿疑:“没......许是我听错了罢。”

顾清宜唇角带笑,冷淡的眸子移向宣纸册上,她是顾家唯一的孩子,作为千娇百宠长大的独女,各种礼仪教导都是最好的。这簪花小楷瞧着也赏心悦目,这也是在她与裴温之间选了她的原因之一。

但来了上京,顾清宜懂得什么能掺和,什么不能掺和,像方才那样的,就是她不能掺和的。

这时,厅外响起裴汐贴身丫鬟的声音:“大公子安。”

外室

顾清宜眼底波澜一动,纸上写错了一个笔画,这页也毁了。纤细的远山眉不可查觉的皱了皱,有些细微的烦闷。

紧接着,门口的光亮被高大欣长的身影挡住了,裴汐连忙起身:“大哥。”

顾清宜搁了狼毫,跟着起身见礼,站在门口的男子气质光风霁月,穿了一身云色的圆领袍,摆脚绣着瑞兽文鳐,泛白的翅羽因为主人的缘故,看着也是有些冷冰冰的。

裴霁回眸光扫过了两人,看见顾清宜时微微一顿,好像才想起来这是谁人一样,“母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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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问裴汐。

裴汐心下一沉:“大哥,前面是出了何事?”

裴霁回却没回这话:“日头不早了,回去用午膳罢。”言下之意应该是让两人跟他一起先回去。

顾清宜继续扮演默默不出声的角色,不紧不慢的跟上前面兄妹两人的脚步。

身前的裴汐不愧是郡王府的嫡女,一举一动都是赏心悦目的,而身侧的男子......

先前在远处便觉得他身形修长,如今走近了,顾清宜的目光微微大胆的打量男子的背影,明明顾清宜在女子中算高的了,但眼前的男子完整的高出她一个头,最惹人注意的不是那出众如谪仙般的相貌,而是漠然的气息,好像很多事情都不值得他侧目看一眼。

就比如现在,男子好像也没在意她是不是在身后,同裴汐说着家事密辛:“父亲从外面带回个女子,说是要接回王府,如今潭姨娘院里正闹着自尽呢。”

顾清宜听出他冷淡的语气里,带着些讽意的戏谑,越发敛了气息,走路也不想发出声响。

裴汐有些杂色:“这怎的就要闹出人命了......”

顾清宜也或多或少听过,潭姨娘出身不低,是五姑娘裴温和三公子裴宵言的生母,这些年与郡王可谓是十分恩爱,颇为受宠,把自己当做托付真心的小女子,每日醉心在郡王酝的美梦里,如今一时难以接受一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