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宜帮他挽袖的指间微微顿住,她记得,裴霁回准备科考的时候,是十五六岁的少年时。
后来因为郡王犯了事,他机缘巧合结识了都护司的前任都护,跟着做起了杂役差事。
她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的人也不是生来就高高在上?,而是有郡王府的重?担推着他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裴霁回生火生的快,眨眼?间这圆滚滚的汤圆就在沸水中滚起了身?。
他勺了一个圆滚的汤圆,“尝尝?”
顾清宜抿抿唇,要伸手接过?,却见?他毫无所动,是要喂她的意思,她眼?睫一颤,身?子凑近了些,就着男子的手咬了汤圆。
汤圆白糯,少女唇色殷红水润,一白一红对比明显,裴霁回眼?眸微深,不等开?口时,她已经移开?了眼?,“嗯,好吃。”
“半冬,快些给父亲端一碗过?去。”顾清宜笑着扬声唤道。
“是。”半冬从外面走了进?来。
裴霁回煮的多,她看着半冬拿起了个青瓷敞口碗,叮嘱道:“等会儿记得无意的提起,是大公子亲自为父亲做的汤圆,知?道吗?”
这小心翼翼叮嘱的样子,让他笑出声:“早知?这样,我方?才就该用心些,好在岳父面前表现表现。”
这话......半冬面上?一讶,抿唇不敢出声。
“你、你今日当真糊涂了,说什么呢,八字还没一瞥的事,不许乱叫!”顾清宜看了眼?背影僵硬的丫鬟,气恼的嗔道。
这人怎么越来越这么‘放浪’,哪有当初那对她冷眼?相看的影子。
屋外又飘了细雪,顾清宜的寝阁在后院的春玉院,顾清宜带着裴霁回进?了洞门,“这里也有春樱呢,等过?了年,打春之?后全都开?了一定很好看。”
寝屋对比郡王府的溪萸阁来说,要大上?将近一倍,毕竟溪萸阁只?是郡王府的客院,这里是主人家的大院落。
顾清宜看向?几个丫鬟:“现在时辰也不早了,你们几人先下去休息罢。这里不用伺候了。”
“是。”
寝屋连着隔间的书房,博古架做出圆拱形的洞门,既能摆着书籍之?类的物件,又能连通书房。
顾清宜去了屏风后挂香囊,只?剩裴霁回坐在外面的闲桌边,半冬进?来时脚步微顿。
“何事?”裴霁回抬眼?。
那视线漫不经心,早已没了厨房时的和缓笑意,冷得很。
“......奴婢是想姑娘还没上?药,不知?......”
顾清宜身?后的伤早已结痂脱落,可她怕日后一直留疤,每日午时都要搽药趴着午睡。
“放这罢。”
裴霁回扫了眼?小桌,眼?神示意。
“......是。”
半冬动作犹豫,想了想,还是慢慢的退了出屋子。
一连许久,顾清宜早已习惯在床帐便挂着安神香囊,她垫着脚挂好最后一个,屏风后的光线突然一暗,裴霁回抬着托盘走了进?来。
“表哥,你这......”顾清宜看清他手上?端着的药膏,明白过?来就止住了话。
“要午歇了,不上?药了?”
他这话说的风很轻,云很白一样的寻常。
“......表哥放柜子边就好。”
“恢复得如何了?”
她咬唇,她第一次感觉到?女为悦己?者容这几句话,那背上?的疤横七竖八,想想都难看。
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失落,裴霁回温沉道:“放心,这膏药是宫中传来的秘药,久用自然会淡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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