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白,脆弱。
裴霁回?指间一颤,这是第?二次了。
让他呼吸一窒,心脏被死死的攥住,难以呼吸,第?一次是庆吴州被裴九竹追杀,得知她失踪,这一次是在?快要赶到上?京时,收到了幸栖的飞鸽传书。
“......对不起,幼安。”他喉结微动,哑声道。
是他没保护好她。
修长的指间轻轻的拂上?了顾清宜的脸侧,不等他怔愣,掌心捧着的脸颊微动。
裴霁回?一惊:“幼安?”
“......嗯。”
顾清宜费力的睁眼,太亮的烛火让她一直紧闭的双眼有些不适,她没力气抬眼看裴霁回?,只将脸埋入裴霁回?的掌心,犹如亲人的小兽,“......好闻。”
她喜欢的不是他身上?的冷香,而是这香染上?了他的气息,宁静致远,就像屋外清冽的霜雪,霜雪覆盖的青松,沉稳不折,让人的心情也静了下来。
她的声音声若蚊蝇,裴霁回?的另一只手将她颊边被冷汗濡湿的发轻轻拨开,凑近温声问:“什么?”
顾清宜嘴唇翕动:“......好闻”
很安心。
她的鼻尖轻轻的蹭了蹭他的掌心,细微的痒意顺着掌心传遍全身,他的眼底渐深,心却软的一塌糊涂。
没有被她压着的拇指轻轻的摩挲她素白的面?颊,在?她疼痛得轻喘之际,温沉的声音轻声哄:“不疼,不疼......睡吧......”
窗外的黑夜里又下起鹅毛大雪,树梢翘檐覆了白,只有寝屋内暖意融融,塌边的二人亲昵的似情人耳鬓厮磨。
心意定
一连几日的大雪, 上京城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即便连接着渚白居和溪萸阁的含波亭,也是雾凇沆砀, 天与?云与?水, 上下一白?。
廊外传来很轻的脚步声,半秋看向在寝阁外守着的半冬, 眼神询问。
“方才就?醒了。”半冬压低声音回道。
半秋踮脚看了眼紧闭的房门, 除了雕腊梅折枝的门框, 什么?也看不见。
这一连七日, 大公子可是除了朝会衙署,就?往溪萸阁跑, 偏偏走的还是含波亭那废弃的小?道, 连溪萸阁守门的婆子都?不知?道。
可大公子来就?算了, 还每每一待就?是过夜, 他既没有让下人准备多余的寝褥, 谁知?道休息在哪了?
姑娘可还是没出阁的姑娘呢, 这如何使?得?!可看顾清宜近来气色恢复的不错, 时常带着笑意, 让她们这些丫鬟想出口的话都?堵在了嗓子眼。
屋内突然传来响动, 二人齐齐噤了声。
“来人。”男子冷沉的声音响起。
半冬推门, 扫了眼床榻间的景象, 眼皮一跳, 男子斜坐在榻边, 少女轻轻的枕在男子的腿上,一头青丝如瀑的铺在后背和男子修长的腿上, 更有甚者逶迤到了脚蹬上。
这动作,实?在是太过亲密了, 顾清宜脸色苍白?,却眉目舒展,带着淡淡的笑意。
下一瞬,她们看见逶迤到脚蹬的青丝已经被男子修长好看的手挑了起来,墨黑的发缠着骨节分明的指间,无端暧昧。
“大、大公子有何吩咐?”半冬视线一抖,移开眼道。
“去为你家姑娘取一件厚实?的披风来。”
顾清宜微微抬了抬脑袋,软声道:“要那件竹子青云丝绣折枝绿萼梅的。”
半冬轻声称是,而后转身去了隔间,半秋一脸难言的凑近,“姑娘和大公子,什么?情?况?”
“你问我?,我?问谁?”
“好在......姑娘是个有主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