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姑娘,可要挺住啊。”佟德光低声道。
顾清宜起身,要跟上佟德海之后,却回头看了眼被?拦得死死的?幸栖和郡王府众人,一脸的?坦然。
“母亲,母亲,怎么办啊?”裴汐急哭的?声音传来。
李娥怔怔摇摇头,“让兰太医在府上多等片刻。”只能祈祷......
看着那清瘦的?倩影,她才?算是第一次看清她这个外甥女,即便是她这一府的?主母,也自愧不如她的?刚毅。
人声渐渐的?隐在了背后,一列列的?军卫列队,这里更加庄严肃穆,但在广场外的?人还是能透过那圆拱的?城门看清里面行刑的?身影。
天色昏沉,乌云密布,察觉到眼前一白,顾清宜抬眼看向天空,“下雪了....
弋?
..”
上京城总算迎来了一场大雪。
一片白茫茫的?,真好看啊。
佟德海摆摆手,行刑的?黑甲军看着单薄的?身影,虽然面露不忍,却听令舞起长?鞭,在外面女眷的?惊呼声和鞭子的?呼啸声中,狠狠毫不留情?的?落在了顾清宜的?背上!
辣疼的?力?道狠狠砸在背上,她跪得不稳,一下往前扑去,及时伸手扶住了地面,那浅云色的?衣服后,当即浮现了一条横贯的?血痕。
.....真疼啊。
顾清宜咬着唇,脑海里想着安州的?日子,想着父亲带她骑大马,带她逛军营,想着一家人无忧无虑的?日子。
后来,她又想起那霁月清风一样的?人,这样的?人跟父亲一样,给她安稳可靠,她轻笑一声。
第二鞭再次破风而来,顾清宜脸色再次煞白,轻咳出了血丝。
她总算无愧于养育她,守护她的?安州,无愧于父亲......
... ...
“驾”
“城下什么人?今日皇城不允纵马!”
可他话还没落,为首的?白袍男子跨马越过路札,闯入城中。
城卫大惊:“快!快拦住他!!”
“放肆!”幸樛驾马赶上,“都护司的?都护大人,你们也敢拦?!”
幸樛的?高喝拦住几人,眨眼间,已经不见裴霁回的?身影。
“......母亲,我.....我不敢看了”裴汐哑着嗓音,从殿前扶着木凳跪着的?、满背血红的?身影上移开,目露不忍。
“第三?十!”佟德光高喊。
中央跪坐的?少女趴在椅子上,面色惨白如纸,冷汗密布,她眼睛有?些?睁不开了,其实到了现在,已经没有?痛感了,只有?钝钝的?麻木,好像还能感觉到血从她身上流出。
就在下一瞬,门口一阵惊乱,只见一冷如冰霜的?男子纵马撞开了一众侍卫,佟德光高呼:“金鸣殿前,谁人安敢纵马?!”
可看清来人,他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顾清宜第三?十一鞭迟迟没有?落下,顾清宜恢复了瞬间的?清明和五感,但她感觉身体?好沉重,在滑落之际,靠在了一个温暖却喘息急促的?怀中。
顾清宜的?脸埋在了他宽大的?手掌中,.......是熟悉的?味道。
“......表...哥”
“嗯。”是个阴沉到极致的?应声。
她想扯出一个让他别担心的?笑,可下一瞬,她喉口一阵腥甜,鲜血全都咳在裴霁回这温暖的?掌心中。
她好像又弄脏他的?手了......
随后,意识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心疼
......疼。
后背好像是皮连着筋骨被齐齐的撕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