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的意外对一个未出嫁的女子来说如同灭顶之灾,她也咬牙忍了,还要她怎样?泥人被欺负狠了也是有三分脾性。
“我只是觉得江望川不是你良配,无论是于你表哥身份或是相识一场,只是提点你,莫要被有些人的花言巧语迷惑住。”
裴远按耐不住去想江望川若是要求娶她,她一时迷糊同意了,这江夫人管理内宅可是好手段,她这点小心思哪里斗得过人家。
“世子说笑了,莹莹一向最自知便是自己身份,江公子如高岭之花,不是我敢肖想的。
世子身份高贵,莹莹也自从不敢生半分造次之心。世子若不信,我可以对天起誓,日后若对你半分不敬便…”
“不必了,你心里明白就好。”裴远急忙打断她,他本意不是这个,怎么好像变成在指责她莫高攀。
既然她爱这么想也行,只要别想着同江望川结亲就好,江望川一向听母亲的,护不住她日后在后院。
周莹莹在裴远打断她之后转身离开,眼眶里打转着的泪水成线的掉。
她再怎么装作若无其事再如何装腔做势,听裴远这些话刀刀扎心,心被刺得鲜血淋漓。
有些人生来便是金玉,她只是想活着,同旁人一样成婚生子,怎么也这么艰难。
母亲常说说今生受苦受难是为了来世过好日子,她可不可以来世不要过好日子,今生不要再这般苦了。
小红在裴远叫住她的时候让她先叫回去了,如今剩她一人,也不故作脚步坚定。
走到这空无一人的小湖畔,天空恰好飘起了片片雪花,她干脆不着急回去,择了块平整的石块,也不去理会干净不干净,坐着隐在湖边假山旁。
这样来往的下人不会看到她,她抱住自己胳膊看着兜住了天上下落的雪花的湖面发怔,她怕黑怕冷,知道如今湖水里又黑又冷,转头看向假山外,好似这湖水上也并不温暖呢。
裴远看见她眼眶里的泪,看她转身走的飞快,放心不下跟着后面,想着把人送回她自己院子就好。
却看她拐了个弯隐入假山后,坐在他年幼时想母亲时就会坐在那里的石块上,看她抱着双臂,如同看见年幼的自己想母亲独自一人垂泪。
她刚刚像只刺猬朝他竖起了利刺,避嫌的不叫他表哥了,如今缩在这里像无家可归的小可怜,真像他以前啊,在自己府中却无处可去。
裴远看她擦了一把脸,似是做了决定,起身走到湖边,她这是想寻死,这个念头一出连裴远自己都吓一跳,飞身出去抱住了她。
“你做什么,你想做什么我都应你,千万莫做傻事。”周莹莹被突然出现的男人抱住吓没了半条魂,听他开口说话是裴远,吓跑的半条魂才拉了回来。
“谁说我要寻死,我胭脂盒掉了,滚下去了。”
她刚才擦脸掏出手帕,把今日带在身上的胭脂盒一起带了出了,小盒子一骨碌滚下湖里,她正起身查看滚去哪里了,就被人突然抱住。
母亲同她说过,那些不敬畏自己生命的人若是自我了断,死后会入十八层地狱,每一世都得受那烈火焚烧的痛楚。
她哪怕这一辈子再苦都不敢去寻死,怕给老夫人带去闲言碎语,更怕真的有十八层地狱。
裴远听她不是寻死,低头一看是有个小盒子浮在湖面上,他松开了手讪讪道:“湖边湿滑危险,小心踩滑,我帮你拿。”
周莹莹不知他为何跟着自己,看他蹲下大手一捞,小小的盒子便落在他掌中,可惜里头胭脂都进水了,再迟一步,这盒子就得沉到湖底去了。
“这个湿了不能用了,明日叫平安去给你买盒新的。”裴远手掌握着那个滴着水的小盒子垂着眉轻道。
“多谢世子,把这个扔了吧,我屋里头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