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遇上了公子家里厉害的主母,日日找着借口磋磨她。
母亲只在她出嫁前赶回去劝了她一回,再见她便是露出伤痕累累的手臂哭着后悔做妾,本以为有夫君的疼爱甘愿做小伏低。
谁知道这世道情爱最是无情,娶了人进门的公子哥又迷上了船舫上的花娘,好不容易点头同意自己丈夫纳妾的主母一看,纳了妾人还往外跑,更是把气撒她身上。
好不容易盼着公子回来了,夜里在她屋子里过了一夜,隔日,主母又各种各样的找她的差错,鸡蛋里挑骨头,她喘口气都是罪。
后来再见她是乱葬岗上被人用草席胡乱裹住残破的尸身,说她得了重病,有眼睛的都能看得出这哪里是得了病,不知她生前受了多少折磨。
娘亲回来后抱着年幼的她痛哭,在她在世的那些年,同她说的最多就是莫要给达官贵人做妾,哪怕给个山野蛮夫做正头娘子,三餐无肉也好过于穿金戴银的被人磋磨。
周莹莹不敢当着丫鬟哭,寂静无人的深夜才起身披衣,坐在母亲的牌位前说着说着小声缀泣。
夜里总能放大人的悲痛,她再压抑自己还是发出几声稀碎的呜咽声,飘向屋顶,屋顶上的男人听清了是女子小声的哭泣时,差点一脚踩滑掉下去,还好屋里的女子专心哭泣,没听见头顶上传来的动静。
裴远被周莹莹的话气了一整日,始作俑者就是那个异域公主,裴远带着禁卫,从她住处搜刮出一堆迷人心智药物。
当即禀告皇上,怕此女身怀妖术,若心中有害人之心,怕是无人能对付她,吓得皇上也不敢为她指婚,连夜把这个野性十足的公主遣送回国。
夜里躺在床上胸口那股闷气直叫他翻来覆去睡不下,这个胆大包天的丫头,睡了他还要吊着他,他已经屈身求娶她为妾了,裴远第一次尝到挫败的滋味。
他不知不觉又爬上表姑娘的屋顶,天色阴沉,这两日怕是要下雪了,还没等他坐稳便耳尖的听见屋子里小声的哭泣声,还混着几句我不愿意为妾之类模糊的话语。
裴远听了心肝气得发疼,给他做妾就这么不堪吗,他这二十年来洁身自好,连个姑娘的面都不曾正面看过。
那日一时不察也不敢在外面找花娘解决,他赶跑了院里下人想自己熬过去,哪里知道她是怎么进去的。
他这一辈子第一次碰姑娘,他不似那种公子哥儿玩着丫鬟,他是真心想给她一个交代,这女人居然不承认。
躲避
裴远去时气鼓鼓,回来时气得更鼓,他不愿意娶妻并不代表他能忍被这样嫌弃。
他自认相貌家世并不差,给他做妾就这么不堪么?还说要去死,这简直比异域公主给他下药还叫他愤怒。
异域公主可以赶跑,他如何能赶走她这么个孤女,罢了,她不稀罕他,他还不乐意同她一起呢,那日就当自己做梦,做了个青天白日梦。
周莹莹哭得头晕晕,躺上床也迷糊睡去,父亲战死的时候她还小,不明白母亲为何哭得那么悲痛欲绝。
那时候母亲哭得怕不止是父亲的死,还哭母亲自己同她的天一瞬间崩塌了,就像她现在。
夜里睡不好,醒来的周莹莹精神萎靡,裴老夫人是她除了母亲之外接触到第二个对她疼爱的人,她发自内心尊敬这个长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