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兮却敛了笑容,叹了口气:“亲信……我看未必吧,这一剑如此狠,若他真是你的亲信,你必然躲不开,既然躲开了,说明你还是防着他了,即便心里没有,身体也必然没有完全放松,我就不信你身边没有更亲信的人,你想想,有没有那么一些人,是让你躲不开这一剑的?”

她一番话,说的上官铎豁然开朗,听着她炒豆子一样的言语,他的脑海中就不自觉地闪过一双威严中带着慈爱的眼睛,还有一双促狭可恨的桃花眼……

若真的是他们……不,他们不会!

这样想着,上官铎莫名便放下了,回头冲着田小兮微微一笑:“你说的是,多谢。”

田小兮笑眯眯地一合掌:“这就对了,阿铎,你笑起来真好看,你要多笑,别总板着脸!跟谁都欠你三百吊钱似的!”说完,她自去磨她的药,上官铎却因她这一句,陷入了对往昔的回忆……

江南春雨楼,有着这样一个美好名字的地方,却是此地最大的销金窟,白日里大门紧闭,夜间却是门庭若市,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站在楼头招手巧笑,引得下面走过的男子心猿意马。

门口,一个小乞儿缩在角落里,等着他的晚饭,相比其他同龄的乞儿来说,他还算是幸运的,最起码三餐不愁,因为……

“小东,快来,今日有馍吃哦!”一个略带沙哑,但在他听来却如同天籁的声音响起,他欣喜地跑过去,双手接过了女子手里的白馍:“谢谢姐姐!”他一边说,一边大口啃起来。

那女子名叫菱玲,并不是这春雨楼中的妓子,只是一名杂役,三个月前用一盆凉水救下了被恶犬追着的小乞儿,从此便与他结下了姐弟缘分,连小东这个名字,也是她起的。

小东自幼与父母失散,很小就沦为乞丐,颠沛流离,仰人鼻息,从没享受过这样的亲情温暖,如今他心心念念想着的,就是要好好吃饭,赶快长大,等长大了就可以去码头上替人扛东西,赚钱给姐姐赎身……

啃着香喷喷的白馍,他再一次坚定了这个念头:一定要救姐姐逃出苦海!

清晨,小东抖抖身上的尘土,起身想着今日的行程,是该向丐头交份儿钱的日子了,拜玲姐姐所赐,他可以将讨得的钱财都上交,不必为了吃食花费,这让他在丐群里的地位也有了些许提高。

这样算计着,他如往常一样等着姐姐来给他送那或丰富,或简单的剩饭,阳光斜斜地照在身上,他掐死了一个虱子,想着日后和姐姐一起生活劳作的日子,笑了。

春雨楼的后门打开,却不是姐姐轻轻的脚步,几个龟公将一个很沉重的东西丢出来,小东抬眼看看,却是一个人,再看,他的瞳孔就骤然缩了起来……

姐……姐姐……

“姐姐!”他发疯似的冲上去,抱起菱玲,姐姐一向温柔的脸此时却凝成了一个痛苦的表情,他摇着她,喊着她的名字,心里却无比清楚,自己已经不可能唤回这唯一的亲人。

菱玲不甚美丽的脸上沾满了血污,满身伤痕,颈下还留着一条深紫色的痕迹,如同长鞭,一下一下打在他心上。

轻轻放下菱玲,小东疯狂的踢打着春雨楼的后门,终于有人忍不住烦走了出来,一把将他推到地上:“臭乞丐,你干嘛,不想活了?!”

小东没有感到疼痛,怒指着那个龟公:“你们,你们杀了我姐姐,我姐姐怎么了,你们竟然杀了她!”

那龟公低头看看地上菱玲的尸体,轻蔑地一笑:“呵,我当什么大事,不过是个烧火丫头……她得罪了最红的阿娇姑娘,是妈妈下令要教训她的,我们下手可不重,是她自己想不开……”他一番话说得轻巧,阿东却被怒火烧的浑然忘了自己和眼前壮汉的差别,一头撞上去:“我杀了你!杀了你们!还我姐姐!!”

那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