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年八月处,云筝迟迟没有收到来信。
云筝起初并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当是山高水远,也许路上迟个四五日也很正常。
可是一眨眼,连八月十五中秋节都过了,她依旧没有收到陆行简这个月的新信。
夜深人静时,她翻看着前几个月,他给她寄的厚厚一沓信,心里面充满了担忧。
这日夜里,云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迷迷糊糊中,她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梦境。
在梦里,四周弥漫着硝烟和血腥的气息,昏暗的天空下,她看到了陆行简。
他躺在满是鲜血的战壕内,身上的衣物破碎不堪,血迹斑斑。
那张熟悉的面庞此刻苍白如纸,毫无生气。战壕内,周遭都是死去的士兵,横七竖八地堆叠着,令人毛骨悚然。
云筝猛地从床上惊醒,“不要!!”
她大汗淋漓地从床上起来,神情惊恐,声音颤抖且带着极度的恐慌,大声喊道:“小桃,小桃……”
小桃匆匆进来后,看到云筝面色惊慌,那模样仿佛见到了极其恐怖的事物,心里猛地一紧,连忙询问:“主子,您这是怎么了?”
“我刚才做了个梦……”云筝语气沉沉。
小桃疑惑:“什么梦?”
“我梦见子诚死了,他再也回不来了。”云筝的声音颤抖着。
小桃赶忙走到云筝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主子莫怕,这只是个梦,当不得真的。大人福大命大,定能平安无事的。”
云筝眼泪当即落下:“我们说好的每一个月都要寄一封平安信,可他这一月的信却迟迟未寄来……”
“主子别胡思乱想,也许是信使路上耽误了呢。”
小桃用手帕轻轻为云筝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您要相信大人的能力,也要放宽心,别让这噩梦扰了您的心神。您要是因此伤了身子,等大人回来,该多心疼啊。”
云筝却摇头道:“你再去找找,看能不能找到他送来的信……”
小桃抿了抿唇,心下叹息,“主子,傍晚时分奴婢就已经找过了……或许,或许是大人在边境太忙了,一时无暇给您写信?”
云筝摇了摇头,自言自语:“不会的,他答应过我的,便是再忙,哪怕只写一句话,写下平安两个字,叫我安心也好啊。”
小桃看着云筝一脸难过,也忍不住难受:“主子,就当奴婢求求您,哪怕您不为自己想想,也得为小少爷想想啊,如今府中就靠您撑着了,若您拖垮了身体,老夫人和小少爷怎么办?”
“这半年t?来,我除了经营乞巧阁,便一直等着他的消息。如今没了他的消息,叫我如何能安心……”
半年前陆行简送她的那间铺子,如今唤作乞巧阁。
在陆行简离开京城的这些时日,云筝为了不去胡思乱想,努力让自己变得忙碌起来,除了照顾孩子和徐姨,处理府中大小庶务,还腾出时间将乞巧阁打理得井井有条。
忙碌,的确是慰藉寂寞的一味良药。
看着烛火下小桃忧心忡忡的面孔,云筝抬手抹了把眼角的泪,哽噎道,“你和母亲都叫我放宽心,不要去想这些事,可他是我的夫君,是我孩子的父亲,如今人在战场,凶险万分,我怎么可能真的做到不去想?”
“一想到他有可能会在战场上出事,我就整夜整夜的睡不了觉,这大半年来,我每个月都靠着这些信支撑着……”
听到她的啜泣,小桃讷讷道:“没想到主子您对大人竟这般情深义重……”
云筝扯唇不语,只雪白颊边又滚落了一滴泪。
小桃见状也为之动容,握着她的手道,“主子,那奴婢明日一早,再去各大驿站问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