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像野兽嘶吼,雨像要把玻璃拍碎,她几次听到树枝断裂的声音,本就有种世界末日降临的感觉,这会儿还停了电,她更没安全感。
“我手机要没电了,作业没画完,也还没洗澡,总得知道什么时候来电,不然打电话问问电路维修……”她皱起了眉,心里没底,说起话也多了几分急躁。
偏在这时,程慧的视频通话打了过来。 程舒妍接起,然后就这么当着商泽渊的面,表演起了变脸。
10秒钟由阴转晴,紧绷的表情舒展,她语气温和地说,“妈妈,你们到了吗?” 程慧说没有,航班取消了,两人就在机场附近住下了。 “你们呢?家里怎么黑漆漆的。”
程舒妍说,“停电了,我和哥哥点了蜡烛,正在吃饭呢。” “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你们放心。”
商景中想起家里有备用电路,说了下在哪里,怎么用,程舒妍应了声好,“马上叫阿姨去弄。” 挂断电话,放下手机,她抬眼便看到商泽渊在笑。
单手撑着桌面,手抵着唇,笑得头发丝都在颤。 程舒妍顿感无语,“你能别笑了吗?” “不好意思,”商泽渊先道歉,又如实说,“但真的好笑。”
变脸也好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也好笑。 程舒妍怼他,“笑点低其实是种病,这么多年没想过去看看吗?”
商泽渊想了想,端着认真的表情回她,“前二十年确实没发现,你搬进来之后才逐渐出现症状,现在去看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 “你陪我去?”
程舒妍拧眉,“我为什么要陪你去?” 商泽渊手肘支着桌面,凑近几分,笑着问,“病因你而起,你不对我负责?”
外面仍然在刮风,烛火安静摇曳,偌大的背景被黑暗虚化,她眼前只剩他完整的轮廓。 光线在脸上跳跃,他专注地看她,眉眼里带着明显笑意。
毋庸置疑,商泽渊有副极佳的皮囊。 轮廓清晰,五官立体到像雕刻出的艺术品。黑发烫了卷度,微微遮眼,左边脸颊上有颗淡淡的小痣,不笑时冷漠,笑时多情。
有一瞬间,程舒妍不仅想到了宋昕竹,还想到他会顶着这张脸,说着暧昧不清的话,让更多女孩沦陷。 更无语了。 程舒妍白了他一眼,“病死算了。”
今天第三次被翻白眼,顺带收获了一句“诅咒”,商泽渊一点不生气,反而被她的反应逗笑了。
正要说点什么,却见程舒妍站起身,他问她去哪,她说不想聊了,去弄备用电路。 “算了,”他也起身,走她前面,“我去弄吧。”
配电室在车库旁,外面风雨交加,总不好叫她个小姑娘去做这些。 他披了件外套,撑了把伞便出门了。
商泽渊出去后,程舒妍也没闲着,摸摸索索找到室内电闸,准备把大功率电器的分闸先断了。 十分钟后,商泽渊几乎浑身湿透着返回,室内仍旧一片漆黑。
某个角落里传来程舒妍的声音,“过来帮我一下。” 商泽渊寻着声走过去,就见她站在半人高的椅子上,双手扶着墙。 商泽渊不解,“你站那干嘛?”
“不明显吗?我在关电闸啊。” 但是别墅太大,分闸太多,她费力关了半天,结果手机中途没电了。
“我好像不小心关了总闸,”程舒妍使唤他,“喂,把手机借我照一下。”
商泽渊莫名想到十几分钟前,她在通话里还本本分分喊他哥哥,于是笑着调侃,“现在改口叫我喂了?” 话虽这样说,手机还是递了过去。
程舒妍忙着看电闸,懒得计较,接过手机,边找边敷衍地说了句,“是是是,谢谢您了,哥哥。” 阳奉阴违的事她做多了,这种程度毫无难度。 商泽渊还是笑。
她这能屈能伸又阴阳怪气的模样,可比她平时有意思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