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泽渊问,“干什么?” 这是他今天的第一句话。 程舒妍头也没回:“胡萝卜。” 这是她上车后的第一句话。

商泽渊吸了口气,没动,程舒妍没收到萝卜,再度拍了他两下,“你快点。”像撒娇。 片刻后,一口气又呼出来,他认命地弯腰,从袋子掏胡萝卜,递给她。

她还是没回头,“谢谢。” 隔一会再伸手,他再递。 他这回不当司机了,成了递胡萝卜的“后勤”,她随时伸手,他随时递,期间,他就在她与长颈鹿上来回巡视。

看她对长颈鹿笑,给它拍照,语气轻轻地哄它,说它好乖。 又看长颈鹿伸着又长又紫的舌头,卷着胡萝卜嚼,有口水甩到车窗上。 他没由来蹙眉,“啧”了声。

眼看着车窗开得越来越大,有一只甚至把头伸了进来,商泽渊又“啧”了声。 她朝他伸手,他说,“没了,把它关出去。” “对不起啊。”程舒妍开口安抚长颈鹿。

他就在想,怎么没听她这么安抚他?起码长颈鹿有胡萝卜吃,她连分个曲奇还越过他。 正生着闷气,又见程舒妍要摸摸头,他开口阻止,“别摸。”

挺果断的一声,带点严厉,程舒妍起初吓了一跳,回过味来又觉得熟悉,是她喜欢的那种口吻。但她还是不明所以地回头,看他。 他解释,“会咬人。” 她问,“关心我?”

他顿了顿,没应,撇开眼,直接关车窗。 她耸了下肩,也没继续这个话题。

车窗外,长颈鹿还恋恋不舍地舔着车窗,她又拍了几张照片,等再回过头,发现商泽渊正慢条斯理地擦手。 胡萝卜没洗净,水渍混着泥土,挺脏的。

低头,摊开手心,她的手上也沾点黑,于是再度朝他伸手,手心朝上。

商泽渊那一刻压根没多想,擦完自己的,顺势抽了两张帮她擦,平时照顾她习惯了,这类动作完全是出于条件反射。只不过擦了两下,立即反应过来不对,收手,抬起眼,刚好对上她的视线。

程舒妍歪头看着他笑,明显是那种大获全胜的笑,可笑过之后,又故作疑惑地问,“我是问你要湿巾,你在干嘛?” 商泽渊有一瞬的沉默。

对她挺无奈的,也正是察觉到这点无奈,又让他更生气。他觉得不行,这太容易。 于是面无表情地跟她对视片刻,把整包湿巾丢她腿上,“自己擦。”

她也不恼,“那就自己擦咯。” 商泽渊抿直唇线,继续开车,后半段他没再开口,也拒绝配合她做任何事。态度摆得决绝,足够冷淡。

程舒妍对此满不在乎,他沉默,她也沉默,她最擅长用别人对她的方式来对别人。

只不过等车子开到餐厅,临下车前,程舒妍从包里掏出袋什么,塞他怀里,说,“当作你关心我的回礼。”说完,关上车门便走,也没等他,长发在风里飞着,步子迈得洒脱。

商泽渊怔了片刻,低头看去,又是一怔。 是一袋的曲奇饼干,用透明的袋子装着,袋子上贴着便签,便签上画着一颗又大又红的爱心,右下角写着几个字“商泽渊亲启。”

程舒妍走后,他仍停在原地许久没动。 隔了会,车里蓦地传来声叹息。 …… 下午的行程较为悠闲,一行人滑草、坐快艇,过后在海边找了个烧烤摊子吃烤海鲜。

这回程舒妍挑了商泽渊旁边的位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以为和好了,但很快又发现是想多了,因为他俩还是不说话,不过氛围明显比上午好很多。

小碗趁热打铁,叫了酒,帮两人升温。 不得不说,还挺管用。 中途商泽渊帮她挡了一杯,而程舒妍也夹了块烤牛肉,笑着问他,“你要吗?”

冷脸撑不过十秒,他淡淡扔出两个字,“可以。” “都挺傲娇的,也挺TM甜的。” 这是阿彬给出最中肯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