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晋为在外是个不苟言笑的上位者形象,他骨子里便是冰冷底色。

只是在家面对妻儿,才会露出仅有的耐心和温情。

他不动声色,极淡的笑,浮于表面,浅到随意来阵风都能刮个干净。

漫不经心的反问:“误会?”

不寒而栗的气场让男人暗暗吸气,深知今日是把这人给得罪深了。

却苦于没有其他的办法挽救。

早就听闻对方是个疼爱老婆的,哪怕应酬也是到点就走,烟酒统统不碰。

有一次聚餐,来的都是业内精英。

名利场不是勾心斗角,就是阿谀奉承。

勾心斗角存在于想要努力往上爬的人,真正站在权力顶端的人,周围皆是阿谀奉承。

男人记得很是清楚,他敷衍的谢绝了那些敬到自己跟前的酒,最后在接到一通电话之后,脸上才罕见出现了淡漠之外的其他情绪。

眉头微皱,寻了一处相对安静的地方,竖放手机。

通过视频一对一辅导起自己儿子的功课。

一道题讲了十遍,询问对方这回听懂了没有。

视频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最后又耐着性子开始给他讲第十一遍。

看到这个场景的人心里多少都架起了一杆秤,马屁要拍对位置才能事半功倍。

周晋为这人出了名的油盐不进,你在他跟前把他吹捧上了天,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若是吹捧他的妻儿,总能讨上一两个笑。

偏偏自己这会儿把人得罪了个彻底,一下子还是两个。

事情最后自然是轻松解决了,对方赔笑道歉,又压着自己的小孩和周宴礼道了歉。

如此一番折腾,落了面子,又得罪了人。

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周宴礼却还是强忍着眼泪不说话。

周晋为蹲下身,少见的用这么柔和的语气哄着他:“脸上的伤疼不疼?”

他刚刚看过了,对方小孩受的伤比他的重多了。虽然有些不讲道理,但为人父母的,也大概能理解他们为什么那么生气。

周宴礼打架一直没个轻重。

这会儿明明疼得要死,却非逞强说不疼。

周晋为笑了笑:“要不要爸爸抱?”

他六岁了,比同龄小孩要高出不少。其实三岁之后就没怎么让他们抱了。

像是有多动症一样,成日里到处乱跑。和狗抢地盘,钻进狗窝里睡觉,经常把家里那只陪他一起长大的金毛弄得很是无奈。

此时虽然一声不吭,但周晋为还是单手把他抱了起来。

“重了点。”抱在怀里后,他笑着点评一句。

江会会说:“长高了。”

臭屁自大的周宴礼从不放过任何得瑟的机会,早就一抹眼泪,炫耀上了:“我是我们班最高的,连体育老师都夸我。”

周晋为嫌弃的看了一眼他刚刚抹眼泪的地方。

自己的毛衣。

这小东西,自己爱干净,嫌眼泪脏,所以就拿他的衣服擦。

周宴礼继续炫耀,手不断的往上举:“我以后能长这么这么这么高,肯定能超过爸爸。”

江会会点头。

他那个时候好像的确比周晋为要高出一点,虽然只是一点点而已。

他又说:“我的成绩肯定也会比爸爸好。”

嗯……

这个倒是有待商榷。

周晋为一手抱一个,一手牵一个。

夕阳下,一家三口的身影在路边被拉的很长。

周宴礼还沉浸在自己对未来的无限畅想当中:“奶奶也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