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营中,梁衍脱下盔甲,露出半边膀子,大夫刚包扎好伤口,鲜血不再渗出纱布,他不急着穿衣,手搭着桌案摩挲一块龙纹玉佩,正听段坤利禀报情况。
属下顺着水流一路追查而去,没有发现陆演的踪迹,显然有人接应他。
梁衍却让派出去的人都回来,段坤利不解,梁衍道:“穷寇莫追,追急了,指不定狗急跳墙,生什么事端。”
段坤利道,“留他一命,怕是日后夜长梦多。”
梁衍掀唇,“他没这个本事了。”
很快,这话得到应证。
……
陆演在梁衍手里大败后,随即十里坡被梁军攻下,两则消息一起迅速传到金陵。
下至贫民百姓,上至满朝文武无不陷入恐慌,一个叫魏诏的年轻臣子趁陆演生死不明之时,撺掇皇帝北迁。
一夜之间,金陵宛若一座空城,达官权贵消失无影无踪,带走金银财宝,几万禁军随行,一城百姓却无兵镇守,被无情弃下,惶惶不可终日。
此时,梁军正在前往金陵的路上。
此时,引章发了一夜高烧才退。
人醒来,丈夫已在床畔。
放心不下锦州这边的她,战事刚结束,梁衍就往这边赶,原本要四五天的水路,他抄近道,一天一夜不曾合眼,昨天深夜抵达。
梁衍眼里全是红血丝,看到病床上瘦削苍白的引章,于是跪在床头握住她的手,将随身携带的玉佩塞到她手里,喉咙堵着似的,嘶哑沙沙的,“我回来了。”
像是怕惊着她,他轻声道:“你的阿衍回来了。”
所幸这场高烧很快过去,守了一整夜,第二日守到她清醒过来,第一眼首先看到他,然后才发现手里被塞一块玉佩,梁衍说,“给你的,能保佑你。”
他没说,在主营苦守时,很多时候想她的紧,浓烈的情绪无法排解,他亲自去附近的古安寺向老僧人求了一块开光的玉佩,背后刻着她的名字,时常在手里摩挲,仿佛她就在身边,哪儿也没有去。
引章抵到他胸膛上,眼里是温柔的光,软软地含笑,“你少了他的一份。”
梁衍下意识一怔。
有预感似的,倏地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情绪时,引章咬着他的耳朵,轻声道:“大傻子,你要做爹爹啦。”
她望着狠狠怔住的丈夫笑,颊边有一个浅浅的酒窝。
他们就要有一个小傻子啦。
第六十九章之死<花里逢君别(五花马)|PO18???t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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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之死
待引章病情好转些,已经是两三天后。
午后,主子两个迟迟没有传膳,丽娘先让丫鬟在外边等着,自个儿轻轻敲门,里面响起?O?O?@?@的声响,很快,传出来一道沙哑低沉的嗓音,“进来。”
丽娘一听明了,让丫鬟进去收拾。
屋中门窗紧闭,弥散着一股似麝香的气息,扑卷在帷帐边缘。
引章已经穿着睡袍,从床里走出来,她脸儿红,肌肤雪白,脖子上有几个浅浅的红痕,一看是被男人狠狠疼爱过。
引章坐在梳妆台前,丽娘拿起玉梳替她拢发。
镜中的自己,脖子里挂着一块玉佩,她低头拿起来,笑了一笑,扭身看向床帐,声音软软的,透着一丝哑意,“你还未与我说过,这块是从哪里求来的?”
丫鬟勾起两侧帐幔,里头一塌糊涂,锦被皱巴巴的,床上一块块半干的水渍,聚着浓浓的麝香气息,男人赤裸着身子下床,丫鬟皆深深低头,噤声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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