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血倒在手术台上;一下子幻想他饿到啃自己的指甲充饥;一下子幻想他胃痛致狂,用手术刀割开自己的肚子……

我脑子里住了个恐怖电影导演,我适合住进精神病院。

我望了望对面好整以暇地看着我骄躁不安的吴柏松,突然想通,要被看笑话,老娘也留给江辰看去,留在这里取乐这出口转内销的家伙,我病得是有多深。

于是我一拍桌子叫:“服务员!”

服务员幽幽地踱过来,手里还抓着一玻璃壶奶茶,意兴阑珊地问我:“加奶茶是吧?”

“一份海鲜焗饭,一份鸡汤,打包。”我瞪着吴柏松说。

他吹了声响亮的口哨,调笑地说“还吃得下啊你。”

我看着他端起那杯疑似被吐了口水的奶茶喝了一口,笑眯眯地说:“我送饭去给江辰。”

他放下杯子笑了一笑:“这还差不多,跟自己过不去的都是傻瓜。”

他的笑容莫名让我感到一丝悲凉,像是历经沧桑了。

我伸过手去拍了一拍他的手背:“你若是爱我,你得让我知道,我才能拒绝你。”

他瞪着我,缓缓吐出一个字:“滚。”

我不管他,继续说道:“真的,有的人像我,比较笨比较自卑,你不说清楚,她不会懂的。”

吴柏松反手拍拍我的手:“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好运气,有重来的机会。”

他说完苦笑,眼神像是穿透了我,看到一个遥远的地方。

像我这种不常悲春伤秋的人,很怕这种需要唏嘘感叹的场景,常常不知所措,常常不懂安慰人,所幸我们是很好的朋友,即使分离让我们不再清楚彼此的故事,但这样的尴尬也是不怕的。

我提着饭盒走向医院,吴柏松在对面马路朝我挥手,像橱窗里的招财猫。

我还记得江辰办公室的位置,虽然我只去过一次,虽然我是个路痴,但是我就是记得住,我知道应该要左拐,要右拐,要上楼梯,要看到一个消防栓。

只是我站在门口盯着门牌上的“江医生”盯了很久很久,久到一个保洁阿姨上来用湿布把那门牌抹了一遍还说你不是上头派下来检查卫生的吧,这些门牌我其实天天都有擦的。

我想我不能让阿姨太过惶恐,只好对她仓促一笑,说不是不是,我是来找江医生的。

阿姨松了一口气,说我在这医院呆这么久,还没见过提个饭盒就来走后门的。

我说不是不是,我饭盒里其实都是百元大钞。

她说你饭盒就这么点大,能装得了多少钱,人家现在都送银行卡了,你真是不懂与时俱进。

我还想说什么,门开了,江辰面无表情地跟我说,进来。

我一进门他就夺过我手里的饭盒,他说你想饿死我啊。

江辰扫出一小角的办公桌,把饭盒往桌上一放,就自顾吃起饭来了。我被晾在一旁,看着他皱着眉挑掉饭里的洋葱,他说:“陈小希你为什么要点有洋葱的!”

我想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我给你买饭你还嫌弃,我想说你就嚣张吧,看我下次还给不给你带饭……